的足袜踏在潮湿泥泞的地上,叶蓁手撑着床,想起身,不曾想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双腿以扭曲的姿态出现在狼狈倒地的叶蓁视线里。
看着自己扭曲毫无存在感的腿,叶蓁眼睑低垂,没有任何表示。好半晌叶蓁才双手撑着身子,想要回到竹床上。
拖着身子还没前进两步,只觉心间憋闷,然后叶蓁不受控制的一阵猛咳。
一手挣着身子,一手虚握成拳掩唇。
手中一阵濡湿,叶蓁一边咳嗽,低头把掩唇的手撑开查看,一片猩红。
咳嗽还未停止,鲜血从叶蓁的唇角不断溢出。
十指包成粽子的银铃领着府医进门,入眼的就是自家宰相,趴在地上,衣衫脏乱不整。
心惊之下,连忙上前,这才看到叶蓁手中,身下一片鲜红,而宰相嘴角鲜血还在不断溢出,整个人咳的带动全身颤抖,仿佛要把心肝肺咳出来一般。
“相爷,没事相爷,奴扶您起来,没事的…”
银铃眼睛猩红,不顾十指带来的钻心痛,去搀扶爬在地上咳嗽不止的叶蓁,但怎么也扶不起来。
“愣着干嘛!帮忙啊!”
看自己带来的府医愣在一旁,银铃急的大吼。
被吼的府医连忙放下身上背着的药箱,去搀扶叶蓁。
“本相…咳咳咳咳…”
叶蓁咳的说不清话,只能靠在府医怀中,任由府医将她半搀半抱,拖到床上。
府医看着猛咳不止的叶蓁,扭头去把药箱抱来,放在一旁,从中取出针灸包,打开,抽出银针,拇指与食指轻捻,一根接一根刺入叶蓁的穴道。
方才止咳。
然后拔了银针,收回针灸包中。
叶蓁被银铃扶起,上半身靠在银铃的身上,银铃拿着手绢给叶蓁擦拭着嘴角、下巴以及手上的血渍。
“说吧,本相的身体现在如何?”
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威严仍存。
府医听着叶蓁的问话,整个人惶恐不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心翼翼的回话。
“宰相身子本就亏损,又久病不治,拖延成疾,再加上被大树砸压,五脏六腑均受到大小不同的创伤…而且,而且……”
府医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眼睛扫了眼叶蓁的腿,神情犹豫。
那清风明月世无双,宛如谪仙的女子,此生无法站起不说,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也不知道她能否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什么,但说无妨。”
“而且宰相您被树砸伤了脊椎,双膝粉碎,腿骨扭曲尽断…
卑职本以为宰相您会熬不过来,但宰相意志坚强,硬是撑了过来。
尽管如此,可您的身子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卑职竭尽全力医治您,您的身子也只能再撑半年,或者还可能不足半年……”
闻言揽着叶蓁的银铃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落不止。
浓密纤长的睫毛下垂,遮住了叶蓁的眸色。让人有些拿不定叶蓁的情绪态度。
跪在地上的府医,心里话说出来后,倒是没先前那般惶恐害怕了。
只是惋惜难过。
这是天妒英才!
因为这如果是在京都,宰相可以得到更好的医治。
可惜没有如果。
条件限制,没有那些珍贵的药材,没办法重金聚集天下名医共同诊治。
所以宰相原本可以多活两三年的寿命,硬生生被缩短至半年,说是半年,但极有可能撑不过今年的冬季。
等到回京时,一切已成定局,倒时再诊治,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