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驽兵除了射艺,关键在于装备,换为顶级装备以后,其部战斗力猛然提升一大截,已不亚于吕布中军精锐铁骑营。神射营士卒信心十足,军心振奋,在黄忠激励下,全都拼命苦练,意欲在战场上证明是大汉最精锐的三大营之一。
孙策见状技痒,忍耐不住,请示姜述,跃马扬弓,连射十箭,箭箭正中靶心,引来士卒大声喝彩。神射营乌恒校尉位胡则见状,请命下马献艺,获得应喏,策马上场,同时连射十箭,也是箭箭击中红心。
姜述见状,抚掌道:“胡人骑射,确是一绝,汉卒善骑射者虽然不少,但仍少于胡人。汉时匈奴射雕者三人,一举射杀汉军巡骑数十人而毫发无伤,幸有飞将军李广箭术精绝,亲自出马,射杀三人,震慑匈奴。汉人箭术通神者甚少,而胡人箭术精通者众,就如汉升、奉先,虽然射术超于诸人,胡人难及项背,但胡人稍次者却多如群狼。成立神射营之深意,汉升可以仔细体味。”
黄忠肃然道:“立营原来还有如此深意,今日方知主公不让胡人习驽之用意,主公高瞻远瞩,已经想到平定北胡之时,属下深为钦佩。”
姜述又触起一事,问道:“夜校效果如何?”
黄忠叹了一口长气,道:“效果差强人意。汉人都伯以上者,大多识字,如今看书不难,但是普通士卒进展甚慢。乌恒人没有基础,效果更差,也有数人出身贵族,有些基础,已经能够识文断字,甚是上心。”
姜述道:“悟得书中奥妙,可以提升自身修为,就算悟性不佳,明白事理也有好处。以目前形势来看,内战不会待续太久,未来平定周边诸族,便是马放南山之时。若是识字,士卒可以转到地方任职,不识字者很难安排。”
典韦也被姜述派到夜校读书,吃了不少苦头,道:“那些若蛐蛐儿般的文字,实在难懂,无聊至极!一时半会学不得几个。我这般莽人,便是学会用处也不大。”
“我武艺原本远逊于你,但是潜心苦练五年,如今可当你数十年苦练,知道为何?”姜述拔出腰中长剑,弹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膂力并不弱于汉升,比武必败无异,内中道理可曾想过?”典韦神色茫然,摇了摇头。姜述接着说道:“汉人之所以纵横天下,乃无数圣人贤士毕生所得流传的缘故,日积月累的绝技妙法,领悟的至理名言悉数藏于书中。大道相通,若是读书识字,能领悟其中含义,则会举一反三,武艺进展就快,而且能够精益求精。”
见典韦恍然大悟,姜述宝剑还鞘,又讨来孙策手中画鹊弓,在弓弦上弹了一下,道:“再说箭术,古人早已精研细究,技法精髓皆在书中。”
说到箭术,不仅典韦、孙策,即使黄忠也兴致盎然。姜述接着说道:“弓箭之威首在箭术,次在良弓,如画鹊弓这般良弓,定是伯符传家之宝,如此精良器械,良匠此物至少三年方成。”
典韦咋舌惊叹一声,道:“想不到此物如此复杂。”
见众人聚精会神在听,姜述仔细解说一遍弓的工序,众人频频点头称是,皆道良弓不易。姜述道:“那些精密之法繁琐异常,只是说个大概,若想了解,去制弓工坊一看便能明白。再说射术,箭术精髓不在于身形与手法,在于‘心念专一’。与御术之‘以心调马’,剑术之‘与神俱往’同理。古人云,须心念专一,神定思去,才能动静相宜,人弓合一,做到发力近乎自然,施技浑然天成,便能收到以弱制强、以轻制重之效。就说箭术,奉先力大,未必能胜过汉升。这便是两位强者的不同之处,奉先重视力道,自小勤学苦练,因此箭术通神。而汉升弓箭之道,却是领悟心境,如今已是心身如一。”
黄忠笑道:“属下也不知这么多,当年家父教导,张弓射箭,须凝神于箭镞,神之所至箭之所至,不可杂念其他!当初不知玄机,加之少年心性,只图贪玩,以为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为此挨过不少责骂,差点弃弓不学。家父临终前三日,令我在**前拉家传硬弓,偏偏拉不动,不由心生沮丧。老父虽在病中,一言不发,勉强下**扯弓,直如满月。见此情景,属下更是气沮,便想最后一试,若是再无法拉开,便弃弓不学。这次放下包袱,心理放松,想也没想,力由心生,不想一拉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