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搅局各种乱

    巡幸塞外而进入了草原范围内初几天，有幸成为侄子老师小胖子叔叔们无不遭受了史无前例凶残对待。如果说三阿哥四阿哥是因为侄子本身奇思怪想而抽搐话，那么余下几个权充老师叔叔则是因为这位侄子招惹来各种奇奇怪怪人物而饱受摧残。

    第一个被打扰是胤禩。

    胤禩作为一个皇子，除了字写得不太好之外，其他功课还是不错，康熙让他教弘旦满、蒙文字而非汉字，实是用心良苦。

    康熙觉得吧，胤禩是自己儿子而且看起来很有点子才干，让他出身低微呢，已经有些对不起儿子了，又派他当一个收拢旗权归皇帝开路先锋，很是辛苦了这个八儿子。对此，他要作以补偿。

    小胖子，康熙潜意识里，那是千秋万代继承人，让胤禩弘旦很小时候就跟他打好关系，等弘旦长大了，自然要对这个叔叔尊重些、维护些，这是康熙对胤禩辛苦回报。

    所以康熙派胤禩一人担当了两门课程老师，不能说是不厚待胤禩了，从老婆到旗份到未来，全想到了。

    康熙这用是一手制衡之术，与指婚如出一辙。生母出身低些或是生母早亡，就给指个好一点岳家，如果自身生母综合指数强悍些，老婆就要再降那么一降。再综合考虑各人能力问题，努力保持到一个平衡。算来算去，综合加起来指数高是太子。

    胤禩目前还没想到这么深入一层，他只是想：怎样才能把这样差使办好，众兄弟里显出手段来，使汗阿玛另想相看？

    第一步当然是要知道弘旦已经学到了什么程序，由于待人和气，他人缘就比较好，打听起消息来就比较容易。皇孙学习进度，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大多数太监虽然不太识满蒙文字，倒是能够从师生对话中知道一二。

    乐得奉承这位好说话皇子，小太监把自己知道都告诉了胤禩。认命地起草自己教案，胤禩本人是有两把刷子，给学生胖制定教案乃是从听说读写四个方面入手。综合他自己学习经验，制定了为期三个月教学计划。

    正写着时候，八福晋听到有人说话，走了过来，正遇到小太监回去。小太监停下脚步，老实地打了个千儿：“给福晋请安。”

    八福晋看了一眼帐门，笑吟吟地问：“贝勒爷叫你来有什么事儿？”她认得这个是康熙身边太监。

    太监自有其独立八卦渠道，消息颇为灵通。小太监早先就听说过，这八福晋与寻常妇人不同，于矜持上头并不看重，性子是爽朗，奇是八阿哥也不管束一下，竟是由着她前后院儿地跑。

    八爷都不管了，太监不会去管这些乱七八糟事儿。八阿哥被指为弘旦阿哥师傅，要了解一下学生学生进度是很正常。小太监也不怕告诉八福晋：“回福晋话，万岁爷命八爷教弘旦阿哥满蒙文字，八爷叫奴才来问一问弘旦阿哥学到哪里了。”

    这事儿八福晋是知道，眨眨眼，一挥手：“你去罢。”

    小太监又一个千儿扎下去：“奴才告退了。”

    八福晋心里远没有面上表现得这么自然，今年康熙又给胤禩指了个侧室，比起给没有女人十二、十三、十四指侧室，给胤禩配这一个像是对八阿哥至今没当上父亲抗议。

    八福晋心里颇不是滋味，胤禩早有正式指下来侧室，已经让她觉得有些委屈了，如今还要再来一个。王氏被她看得很紧，防止先出个庶子来。

    眼下可好，康熙送了一个就差脑门儿上写着“这是送来给老八生孩子”人。八福晋已经叫人把完颜家底查了个底朝天了，开什么玩笑？！我忙了这几天，看着王氏，可不是为了给你铺路！

    胤禩比较体谅她，这次随驾，硬是把她给带来了，成为唯一随行皇子福晋。八福晋知道这是丈夫给她做脸，心气越发难平。给她添堵那位至尊，又让她丈夫去教别家孩子。

    孩子！八福晋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好这夫妻独处几个月，争取一索得男！八福晋总觉得自己还年轻，胤禩也还年轻，她就不信了，他们夫妇还能没有孩子！一定是好事多磨。

    深吸一口气，身边大丫头已经上前对守胤禩帐外太监说：“福晋过来了。”八福晋重又把笑容挂到了脸上，举步从已经被太监拉开帐门走了进来。

    “刚才看到汗阿玛那里人出去了，你竟是忙什么呢？”进了帐篷，八福晋又是一脸明媚。

    胤禩放下笔：“汗阿玛叫我教弘旦满蒙文字，我总要有所准备。”八福晋与小太监外面问答他已经听到了，现仍是给面子地再答一回。

    说到别人家孩子了，八福晋心紧了一紧：“他才六岁，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慢慢走上前来，捧了茶，放到胤禩手边。

    胤禩含笑接了：“六岁孩子可不简单，”老婆来了，计划是暂做不成了，胤禩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笔，“要是旁，也就随便教教了，他……满文是苏麻妈妈教，蒙文是行走于宁寿宫必得会。”

    八福晋愣了愣：“这个我先前也知道了，竟没想到……”会造成大家困扰，险些想咬一咬指甲了，“我只道是他额娘想跟苏麻妈妈走得些，没想到没想到。”

    胤禩也严肃了起来：“是这样么？”拍了拍巴掌，他太监就上前来：“贝勒爷。”

    “你去，反我那个红木匣子拿来……”猛然想起，那个匣子没有带，“罢了，你下去罢。”

    八福晋免不了一问：“匣子又怎么了？”

    胤禩面容光线略显不足帐篷里忽明忽暗地：“那里头是我想法儿寻几页弘旦写字儿，想拿来琢磨琢磨，”伸手揉了揉眉心，“我竟比旁人少看了两步棋呢。”失笑一声，复对八福晋道：“弘旦汗阿玛跟前也养了些时日了，断不能小瞧了他去。旁不说，单看他前几天与蒙古人对答，就知道这孩子年纪虽小，却不是俗物。”

    这一点八福晋也是赞同：“他要是不好，汗阿玛也不会叫你们兄弟几个来教了。汗阿玛真是疼他！叫几个叔叔围着他转，显是极为上心，能叫汗阿玛这般为他着想，当然不差。”

    “那就要用心教了，他可以与汗阿玛朝夕相对。前先汗阿玛看得百般好，要是几个月教下来功课不好，他没事儿，我可得吃瓜落。”遇到学生日日与教导主任碰面情况，老师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你也不用太意，他总是想学好。”八福晋安慰一句，看着丈夫意思，今天居然是要备课了，要是这三四个月让这件差使把胤禩业余时间给占据了，她还混个什么呀？

    胤禩要与随扈大臣打好关系，要与外藩王爷联络感情就已经够忙了，留给夫妻之间和谐时间已经很少，再添上一样日日备课来占用时间？照这么下去，就算胤禩没有小老婆，她也很难怀孕啊。过了这几个月，回到京里胤禩就要纳侧，又是一桩麻烦！

    夫荣妻贵，丈夫是根本，做一个贤内助，为了丈夫添一把助力是八福晋愿意做。八福晋不想拖丈夫后腿，可你要她帮着丈夫建功立业，自己却因此而可能耽误了生孩子，然后丈夫再跟别女人有了孩子，占有了你付出辛苦所建立大好基业，真是圣人也要发怒。什么狗屁倒灶“顾全大局”，顾是谁大局？谁又是该被牺牲？家业小一点还是自己，与家业大了却成了别人，哪一个划算？

    八福晋打起了小算盘，她月事到了，这几天胤禩忙得晚，她也要陪着。狠了狠心，如果白天时候他闲着，她也可以……等有了身孕，再加把劲支持丈夫上进也不迟呢。耽误他这几个月，她有信心给他补回来！

    此之前，一路上，这两口子也不是夜夜和谐。那时候八福晋还没受到刺激，现却认为需要增加夫妻相处河蟹时间，胤禩加忙时候要来掺上一脚了。

    胤禩还不知道妻子已经打定主意让他按时交公粮，他知道侄子已经学会了简单国语读写，而蒙语说起来很流利写起来有些不足。胤禩计划是这样，临阵磨枪不也光。不能把重点先放到蒙语上，还是国语比较重要。根据重要性不同，加以区别对待。

    其时科考，汉人重文章，满人重翻译，由此可知其侧重点。胤禩计划，以国语为重，把历年旗人翻译里优秀作品拿出来教侄子。

    “嗳，你说这样行不行？”

    听到胤禩这一声询问，八福晋惊了一下：“你说行就行。哎，三哥、四哥那里是怎么说？”

    胤禩想了一下道：“他们与我教不一样，我也打发人去问了，都说没想好。”

    八福晋又出一主意：“明儿他们课前头，你先打发人打听一下儿，也好知道这学生怎么样，”走得近一点儿，给丈夫揉肩膀，“你现这样也是闭门造车呢，想好个大概，看明天他们教得如何，再定怎么教，如何？”

    “唔，好，”笑着拉着妻子手，一时柔情蜜意，“有你，我省了多少心。”

    八福晋俯身，对着他耳朵吹气：“那你要怎么谢我？”

    河蟹河蟹河蟹……

    第二天，胤禩一夜河蟹，神清气爽，如妻子建议那样派人去偷听讲课，他自己呆帐篷里随时准备换教案。

    小太监飞奔而来：“贝勒爷，打听到了。”妈呀，幸亏住得近，不然得跑死！

    “怎么说？”

    小太监一五一十地把三阿哥、四阿哥早上遭遇报告了出来。

    胤禩听完后，挥退了小太监，这才冲进内定趴到床上翻滚狂笑。笑声引来了一直关注着他八福晋：“什么事儿笑成这样？”

    胤禩笑意不减，侧卧床上，一手支头，一手对着八福晋轻招：“来来来。”八福晋走上前，坐床沿，抓着他手，又摸他光脑门儿：“怎么？”

    “老三老四吃瘪了……”把这两人遭遇背了一回。

    夫妇二人对两个哥哥抱以极大鄙视，事先情报都不收集好，还当老师呢。照你们这个循序渐进方法，能有个什么成果？你们俩满打满算也就教他这么三、四个月光景，还要分各个科目来进行，期间还要穿插着汗阿玛把这胖墩儿拿出去显摆时间，按部就班地来，能够教他多少知识？

    一时之间，胤禩就改了主意了，他要教小胖子好显摆东西：蒙语。现主要是跟蒙古人打交道，容易日常生活中展现学习成果。至于国语，只要让他不要拉下功课就行。胤禩想明白了，就就去康熙汇报。

    事实证明，这个方针是极其正确。此举正中康熙下怀，得到了康熙认同：“国语也不要丢下了。”完全没有反对胤禩主要思路。

    胤禩从康熙那里出来，有了底气，直奔隔壁小胖帐篷。也是装模作样地检查一下学生进度，被心里翻白眼小胖鄙视了一把：这些叔叔怎么都是一个样儿？

    经过两场考试，已经摸到老师套路小胖子化身油条胖，一声不坑地从桌子上抽课业本子。满语、蒙语、抄写本子、翻译本子……

    “八叔，都这里了，您看吧！”别再考我了。

    胤禩：……这是被鄙视了么？

    他情商比哥哥们都高，很调整了状态，翻完作业本，速作一评估，开始讲课。情商高是有好处，比起哥哥们，胤禩课程也教得很顺利。晚间康熙考查功课，给予师生双方高度赞扬。

    胤禩正欣喜间，康熙又派给了他一项任务：“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亦随驾而来，他们蒙语不如汉语、国语，你教蒙语有一套，把他们一起教了吧！”

    胤禩接到重任，只觉得康熙对他器重，不器重人是不会派差使，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是现实很残酷！胤禑生于康熙三十二年，胤禄生于康熙三十四年，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加上一个六岁弘旦，功课都不是一个层面上。

    好反而是弘旦，因为日日用得到蒙语，语言这东西想学得好除了天赋还要锻炼。胤禑稍差，胤禄垫底！三个学生，三种进度。

    胤禩读书时候只看师傅们忙里忙外、焦头烂额，还抿嘴一笑，现轮到自己了，方觉得当皇家老师真是不容易！再不容易也要咬牙坚持。胤禑、胤禄之母王嫔，极得康熙喜爱，这枕头风功力不是一般二般，国家大事她插不上嘴，为自己儿子抱个委屈还是能做到。

    接着，他妻子也给他添了一项任务。从来不哭八福晋哭了，看到一堆正太，她想要个孩子。

    胤禩两跟两头烧蜡烛，苦难四个月有期徒刑开始了。天天盼着第二天就有老婆怀孕好消息，结果等来了老婆月事。不但八福晋想哭，胤禩也想哭了。

    自打他教了胖学生，就引来了两个蒙语不好弟弟与一个想孩子老婆搅局，塞上凉风也吹不走八阿哥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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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算是幸运了，他要面对是老婆和弟弟，都还他能应付范围内。他两个弟弟，胤祥和胤祯，要面对却是流氓。

    骑射课下午，两人有多时间商讨教案。商讨之前，胤祥还要劝一劝闹别扭胤祯：“四哥也是为了咱们好。”

    “哼！难道我还不晓事？他犯得着冷着脸来‘提醒’我？”胤祯颇为不知愁。

    胤祥叹气，这宫里，有个四哥那样好哥哥，样样提醒着，真是很难得。看一眼生气胤祯，甭管四哥是冷着脸还是冰着脸，都是善意好不好？

    头一天晚上，备课备到一半，胤禛觉得心神不宁，放下笔，数学老师去找体育老师们。

    胤祯头回当老师，兴头很足：“咱们还是照着平日顺序给弘旦上课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能开几石弓了……”

    几石……“十四弟，弘旦那年纪，甭管几石弓，他都吃力。”

    “唉——”

    数学老师就是这个时候过来。两个弟弟给哥哥让坐，做哥哥得也不客气，想到明天课程严肃性，板着脸：“你们商议明天怎么教？”

    靠！摆一张阎王脸你给谁看啊？胤祯想炸毛，胤祥已经说了：“是。”

    抽空来关心弟弟胤禛耳提面命：“那个是太子儿子，你们要小心一点，骑射不比坐着功课，有些危险。不要带他到危险地方跑马，”严厉地看一眼同母弟弟，“尤其是你，要稳重些，稍有疏忽，可不是闹着玩！”

    从本质上来说，胤禛是关心胤祯，怕他闯祸受罚。从效果上来说，不是所有掩藏严厉面具下关心都能够被人体会，尤其双方没有学会“心有灵犀”技能时候。

    胤祯叛逆心理强了，胤祥中间拼命和稀泥：“谢四哥提醒，我们知道了。四哥明儿也要教算学罢？”

    硬生生转移了话题。反正胤祯跟胤禛见面，越来越火暴，胤禛对弟弟无礼也麻木了，看胤祥像是领会了，也就不与胤祯纠缠：“我准备到一半儿，想起来明天你们也要教弘旦，过来说一声儿——”斜一眼胤祯又注目胤祥，“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也得回去了。”

    胤祥拉着胤祯把胤禛送走，回来继续讨论。胤祯不是不知道利害关系，只是不喜欢胤禛态度：“十三哥，难道我老十四是个不讲理娃娃？好好说话，只要对，我哪里不听了？”

    接着两人就礼貌与道理关系展开了深入探讨，直到要睡觉了，才发现：课还没备。

    第二天起来，胤祥认命地先安抚弟弟顺便为四哥开脱，未果。

    看时间不早了，胤祥只好问：“我只问你，是不是要不让弘旦出危险？”

    “那是当然，”胤祯诧异地道，“那是咱们侄子，没事儿谁逗他出事儿啊？”

    “那不结了？！着点儿，去清点一下箭，问一问弘旦用什么样弓箭，能射多远靶子！到现也只能准备这些了，”一手拉着胤祯袖子，一手指天，“看太阳都到哪里了！”

    与文化课呆帐篷里不同，体育课是露天加以展示。事先有清场，却不妨碍众人想方设法地围观。围场守卫们光明正大地看，蒙古人假作不认识路迷路地看，从御帐里出来人假装顺路打酱油地看。

    两位阿哥自己是不怕人看，却不知道侄子学习进度，会不会丢他们这两个老师脸，是以有些紧张。看一看旁边站着另一个人，心里有了些底气。这人总不会看着自己外甥出丑，总会出手帮一帮。

    庆德是提前到，大妹淑娴家孩子他是常见，偏偏关系好淑嘉儿子，他只能宫里打个照面就走过，话都说不上几句。得了康熙允许，可以多与外甥接触，他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利用好有限时间，摸摸外甥底，建立良好关系。

    见胤祥胤祯望过来，庆德露齿一笑：“十三爷、十四爷。”两人胡乱点头，眼中难掩兴奋。

    小太监奔来回报：“弘旦阿哥过来了。”

    有弘旦这个学生，老师还是挺幸福，他思维发散归发散，但是成绩总是不会让老师丢脸，对老师也是十分恭敬。穿着小箭袖，背着小弓，拱手为礼：“侄儿给十三叔、十四叔请安。”

    咳嗽一声，胤祥道：“今天还有你舅舅掠阵，你来见过他。”

    弘旦是抱拳一礼：“舅舅。”因与庆德有一段距离，身高差距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使得弘旦不需要把头仰得太厉害就能看到他二舅。他心目中能擒葛尔丹英雄，他额娘口中好人。

    庆德一身戎装，双目有神，脸上和气微笑，看起来真是个好人。弘旦忍不住又好奇地看了看他打扮，宫里，待卫衣着都是一个样儿，显不出来。现这一身，配上挺拔身姿，还真有几分将气。

    好人庆德兄也打量他外甥，精精神神一只小胖子，从脸上依稀能够看出一点妹妹影子。庆德心情大好：“阿哥好。”据其消息网传来消息，他外甥已经刮了三个阿哥了，是个不会吃亏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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