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蓝礼更加合适的角色;但是,蓝礼最初提出的那些意见,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我们暂时把年龄的设定放在一旁。”蓝礼微笑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卫是可以找到伴侣的,他只是因为离婚的冲击而没有能够及时行动起来,没有找到伴侣,对吗?那么,大卫在酒店里没有找到伴侣,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还是因为不再相信爱情?”
“呃……”欧格斯微微愣了愣,“为什么?这有什么区别呢?我所希望讽刺的是这个怪异而扭曲的制度。”
“看,这就是问题,前半段和后半段割裂的问题。前半段的酒店,以一种制式化的方式定义了家庭关系的意义,这是违背爱情的,它规定每个公民都必须组成家庭,无视了爱情的意义,抛弃了个人自由;后半段的森林,同样以一种强硬的方式剥离了家庭,它坚信着单身才是真理,而爱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也同样是违背爱情的,不仅如此,这与酒店的规章制度本质是相似的。”
“如果这部作品的意义在于歌颂爱情,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我猜想,只需要在前半段更改一些细节,就能够达到目的了。”
蓝礼的话语就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留给了欧格斯时间和空间,“不,这部电影和爱情没有关系……”
“那就对了!”蓝礼直接打断了欧格斯后面的话语,“如果你希望折射出更多问题,比如人性比如自由,那么大卫的角色就非常重要。”
此时的蓝礼变得咄咄逼人起来,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热情而激动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大卫为什么进入酒店?大卫又为什么离开酒店?大卫最后又为什么回到城市?这三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蓝礼牢牢地抓住了欧格斯的注意力。
“根据你的设定,大卫离婚了。那么首先,这段婚姻是爱情的结合吗?还是服从制度?如果是前者,那么离婚之后,大卫是否依旧相信爱情?是与否,不同的答案都将在酒店和森林里引申出不同的举动,还有不同的意义;如果是后者,那么结婚之前,大卫是否相信爱情?离婚之后,大卫的观点又是否发生改变?”
“我们可以简单总结起来,大卫不相信爱情,所有一切都是服从制度,那么,当大卫进入森林之后,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第一次发现了爱情?然后他就服从了爱情,重新回到社会?我在剧本之中看不到这些改变,但如果他没有发现爱情,却跟着那个女人返回了社会,这意味着他希望再次回归制度?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自由?这对于整部电影主题又发挥了什么作用?”
“大卫相信爱情,离婚之后,他一度丧失了信心,失去了爱情的信念,这也使得他在酒店里没有积极地寻找伴侣,那么,当大卫进入森林之后,他又是重燃爱情火花的?以至于让他不由飞蛾扑火地走向那个女人,仅仅在短短数日之内,就托付了自己的所有信任,甚至还在结局为了那个女人而试图戳瞎自己的眼睛?所以,这份信任是从何而来的,剧本应该如何设定?”
信息量!太大!太杂!太多!
无数可能性一股脑冲击上来,即使是蓝礼自己,也没有能够把所有可能性都衍生出来,因为太过错综复杂了,他现在也只能呈现出部分可能而已,从这里开始,后面还可以无限发展。
蓝礼从整个构思的根基出发,彻底动摇了欧格斯的设定,然后……头脑大爆炸。
客观来说,其实欧格斯的设定是可行的:结婚十二年,然后离婚,前往酒店,逃离森林,返回都市。
但这个设定之中存在了太多变数:为什么结婚?为什么离婚?为什么离婚之后没有能够及时找到伴侣?为什么前往酒店?为什么在酒店里没有找到对象?为什么逃离酒店?为什么选择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跟随女人返回都市?
简而言之,所有可能性都将引申出不同的含义,整个故事会越来越复杂,如果欧格斯对自己的故事设定没有一个确切的核心,那么故事的走向就将是一场灾难,最终就演变成为蓝礼的感受:
设定和故事都非常精彩,但惊艳过后,却什么留下太多印象,没有内核升华的空间,也没有反思回味的余地。
“又或者是,修改后半段森林里的设定,那群人应该支持爱情?亦或者是支持自由?具体应该如何修改,我暂时没有更多想法。”蓝礼又补充了一句,把问题抛给了欧格斯。
欧格斯微蹙起了眉头,细细思考起来,正是因为他知道蓝礼的分析都是正确的,所以他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