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本不管用!
你推我,我推你。瘸腿男人和大舌头男人就好像幼稚园里的小朋友一般,凭借着本/能互相推搡着彼此,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运用拳头和肢体,那笨拙的动作透露出一种幼稚,甚至荒谬得让人哭笑不得。
而大卫呢?
大卫就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两个人之间兜兜转转,他试图利用自己的身体介入其中,阻止两个人继续打架,但瘸腿男人和大舌头男人却根本不愿意妥协,互相推搡过程中,连带着也推动到了大卫,然后,大卫就好像失控的碰碰车一般,左边踉跄一下、右边踉跄一下,猝不及防又后撤踉跄一下。
大卫的头发已经完全紊乱,就连眼镜都已经被撞歪了,但他的双手依旧贴着裤边,避免自己抬手之后被误解是加入战局而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只是用自己的脑袋不断顶撞着瘸腿男人或大舌头男人的胸口,将两个人阻隔开来。
可惜,没有什么效果。
大卫的脑袋就如同乒乓球一般被左右来回推挡着,然后他就渐渐蜷缩着肩膀、弯曲起后背,笨拙而慌乱地在原地打转着,他甚至没有办法抬起头来,更不要说判断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持续打转着。
“砰!”
“砰砰!”
“砰!”
大卫那宛若企鹅一般的脚步憨态可掬,甚至就连用脑袋顶撞的动作都如同熊猫一般,又可爱又搞笑。
因为大卫盲目的胡搅蛮缠,瘸腿男人和大舌头男人就好像隔山打牛一般,脚步也踉踉跄跄地东倒西歪起来,最后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朝着不同方向偏移了出去,两个人都好像有些站不稳——瘸腿男人是因为左腿、大舌头男人则是因为体重,阴差阳错地就这样被分开了,然后不甘心地在原地盘旋着,就好像斗牛一般,还在寻找着时机试图发起攻击,只是,两个人都有些力不从心。
然后,大卫就这样被遗留在了两个人之间的真空地带。
但大卫依旧没有站直身体也没有放松警惕,脚步凌乱地在原地晃动着,似乎因为转动圈数太多而有些头晕目眩,现在站在原地都无法打直膝盖,重心就仿佛不倒翁一般晃晃悠悠地转动着,尽管如此,他也依旧没有放弃。
视线低垂地注视着地面,用眼神余光寻找着那些脚步的轨迹,甚至不需要分辨来源,左边的脚步似乎正准备上步,他就踉跄着脚步迎前阻拦了过去,迫使脚步绕开之后,稍稍停顿调整片刻,就看到右侧脚步正在靠近,然后他就一个箭步靠了过去,因为太过着急而导致脚步有些混乱,制造出了一种投怀送抱的假象,这让右侧的脚步也连连后退让了开来。
慌乱的小碎步让人联想起了蚂蚁——步幅不够,用步频凑。
如此这般,左右两侧始终在蠢蠢欲动,那么大卫也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脚步的移动,沉默不语却坚定不移地贯彻实施自己的拦截方针,然后脚步就越来越混乱,低垂的视线已经彻底晕了,保持立正的姿态都不容易,整个身体始终在摇摇晃晃,就好像脚底安装了弹簧一般,醉酒乱步的冲撞正在摇摇欲坠。
那僵硬木讷的动作带着一股偏执,却在混乱局面之中带着带着一种荒谬的喜感——没有摔跤也没有花样,仍然展现出了默剧时代的喜剧特点,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187号房间,请过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终于可以开口了,却不是为了劝架,而是提醒瘸腿男人,轮到他练习射击,工作人员还进一步补充道,“靶纸的形状是单身而非情侣,这不是巧合。”
瘸腿男人转身离开了,但大卫依旧站在原地,傻乎乎地转了两圈,这才分辨清楚方向,绕到了面对大舌头男人的位置。
因为重心不稳而踉跄了两步,差一点就要摔倒,但还是勉强站住了;然后正面面对着大舌头男人,以婴儿学步的方式横向移动着,就好像宝宝螃蟹一般,在大舌头男人和身后的瘸腿男人之间横亘出一道沟壑。
大舌头男人没有理会大卫,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但大卫依旧固执而专注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一步。
再一步。
又一步。
那反反复复的企鹅脚步呈现出笨拙而偏执的状态,就连低垂的眼神都依旧注视着大舌头男人的脚步,不曾抬起,似乎正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