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温柔贤惠,风平浪静下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汹涌暗流。
十年的时间里念水就好像哽在年淑娴喉咙里的一根刺,咳不出咽不下。
刚开始,会痛。时间久了,会溃脓。在久一点,会死。
年淑娴有多爱白沐就有多恨念水。
她等念水出嫁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久到自己快要崩溃。
看着往日自己口口声声叫着娘的女人此时此刻那么可怕。
念水明白,这一次恐怕由不得她了
“我不会嫁的,死都不会…”
念水狠狠的盯着年淑娴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年淑娴优雅的站起身来深紫色的绸缎在阳光下衬得她高贵无比。
她的脸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精致白皙。
可是目光却再也不像十年前那样清澈反而是念水看不清的黑暗。
仿佛是一个黑色的漩涡般让人心生恐怖。
“白念水,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爹的意思“
冷冷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捅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意思?呵呵,这真的是他的意思么。
这么想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落下。
“不嫁,死也不嫁…”嘶吼着的同时念水便夺门而去。
泪水,在风中化成一个个透明晶莹的水晶,美丽无比。
到了小溪边,念水终于再也跑不动。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与其说是跪下不如说是没有力气摔倒在地上。
白色的衣袖边蔓延出一丝丝的鲜红,将手从袖中探出,
虽然痛却比不上此刻胸膛中的痛来的汹涌。
就在念水打算将手浸入溪水中清洗的时候
溪水中竟然有着淡淡的血色,顺着溪水看去。
越是往上游的方向血色越是浓重起来。
出于好奇,念水顺着血水像溪水的上游走去。
一个17。8岁样子男孩子躺卧在小溪旁边的石头上,身上暗金色的绸缎已经被鲜红的血液穿透。一只手浸在溪水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略过指尖,就像一朵朵曼珠沙华在水中盛开。
虽然经历过流浪,但是这么多年在白府好歹也是个大小姐的念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在愣住了一会以后,念水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这个陌生人。
他已经昏迷了,由于失血过多男孩的脸已经是煞白。
仔细检查了以后念水终于发现男孩受伤的地方是在肩膀后面。
抬头看看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间破旧的小木屋。
废了一番功夫之后念水终于把男孩安顿在了木屋里。
学过几天的医术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
原本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的。
为了止血念水只能撕烂自己的裙子,简单的勒住伤口后。
念水赶紧跑到了附近的林子里找了几个止血草药。
回到木屋处理好伤口后念水轻轻地叹了口气。
“家,现在是不能回去了。自己身上又没有银子该怎么办…”
左右思量了很久,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右手的手镯上。
那是念水十五岁时生日白沐买给念水的。
那是一个通体白润没有一丝杂质的羊脂玉手镯。
这么多年来,都是念水的爱物。
可是,念水回头看了看那昏迷不醒的男孩又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撕烂了的衣衫。
念水最后还是决定摘下头上的翠玉饰品。
来到了当铺,头上的翠玉花簪也不过换来了十几量银子。
换做平时连买件像样衣服的钱都不够。
拿着这仅有的钱,念水买了两套衣服和一些药材食物。
回到小木屋男孩依旧昏迷不醒。
念水只好自己在屋外面生火煎药。
可是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下来念水那里做过这些粗活。
于是,一次一次的尝试。一次一次的失败。
天空也从鱼肚白便成了暗色的黑蓝。
终于在自己已经变成了小花猫的时候生好了火。
看着黑暗中那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焰,念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