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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万,别骂了,老施走了,你就可以上铺了,多好,高兴点!如果我能上铺,给三包肉酱都行啊!”李守说道。
“我他妈的本就在他前面,这老家伙倚老卖老,非说自己有风湿,不能睡地上,老子一时心软,上这老畜生的当!妈的,老王八!”万子良越骂越气,越气越骂。
竟也没人再来劝他,直到九点半,监室后门开了,广播里传出两个字:放风。
门后是个四米见方的小院子,叫风场。
四面围墙,与监室相连的墙上是条走廊,管教从上面巡视,两边各可以看到风场和监室,脚下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监室的厕所。左右两边与隔壁监室相连,对面墙做成了储物墙,一格格塞得满满当当,储物墙右下角有个水龙头,给犯人洗衣和洗澡用,顶上是拇指粗钢筋做的网格,铁格子左下端有一长条浅黄色塑料雨棚,下面横着两根晾衣架,衣架上挂满了湿衣服。
今天是阴天,灰色的天空被铁格子切成一个个小方块,像一床几十年没洗的旧棉被,冷风从头顶灌入,吹得众人直打哆嗦。
6简看到自己的鞋子正是被丢在了风场,半夜大概下了雨,完全湿透了,因为被丢在路中间,被前面好多人踩过,鞋面已经变形,他在经过鞋子边上时,用脚将鞋子拨到墙角,虽然惨不忍睹,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到,大冬天的一直赤着脚,总不是办法。
三炮带着众人又喊了几轮口号,每个人声音很响亮,监室里不能大声说话,这时能适当泄。
风场的空气比较清新,大声喊叫能增强肺循环,提神醒脑,这是三炮说的,6简试了,觉得有点道理。
不过,这话不像是三炮的口吻,6简觉得应该是他盗版来的。
隔壁右手边的监室也在喊口号,但声音稀疏,有气无力,透露着一股懒散。
一会,隔壁口号声停了,一道叫骂声传过来:“1o2,他妈的一群傻逼,学猪叫春啊!”
“**!”三炮停了下来,立刻大声回骂道。
“哟呵,还挺有脾气啊,我妈在家,你倒是去操啊!”隔壁一听三炮回应,越的起劲。
白老头劝他:“别理他们,隔壁都已经是黄旗了,没有顾忌,被管教听到了,我们不划算。”
三炮冷哼一声,喊道:“一,二,三,死,一零三死!”
“停!”龙头叫道,“三炮,可以了。”
“呸!龟孙子!”三炮朝着隔壁方向吐了口唾沫,“西门奎,做操。”
一个身高一八五左右的大汉走到队列前,一边喊着节拍,一边带头做起广播体操,看动作像是以前读书时做的广播体操里的一套,不过6简记不清了。
隔壁骂了几声,叫这边没了回应,也失去了兴致,没有外来的声音,四面高墙的风场显得越的与世隔绝。
八套动作,很快结束,西风奎负责领操,还负责管理风场,被称作场长,做完操后,他站到了储物格前,每个想要拿食物或者日用品的人,都要经过他的手。
6简看着一箱箱方便面,一盒盒饼干,一堆堆小面包,一袋袋花生,眼睛都看直了,他现在拥有的可支配物资只有可怜的一根火腿肠和一包厕纸,脚上还穿着塑料拖鞋,连双袜子都没有,在外面节衣缩食,到了牢里还风餐露宿,6简感觉自己真是无比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