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坏,都成了无法琢磨的定数,成了不可预知的未来。
夜已黑了。
白炽灯在头顶亮着,祁修如往常一样开口。
“是困了想睡觉吗?”
“如果不饿的话,可有等你睡醒了再吃饭。”
“还是哪里不舒服?”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女孩脸上粘着的发丝,声音是独属于祁修的清冷,清冷里有着若有似无的温柔,而这泄露出来的一点点温柔,无数次让漫漫心动。
可……
她一巴掌打开男人的手,睁开眼睛——
“别碰我。”
祁修愣住。
“我们分手!”
那样的眼神,是让祁修为之震动的坚决,更有着极为深沉的恨意!
她恨他。
漫漫扯下手腕上的粉色水晶手链,丢给他,“我们分手!”
“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我讨厌你,祁远。”
这大概是最让祁修头疼的情况,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漫漫已经发行他的身份,并同时为两人的爱情定下死罪。
她不爱祁远,憎恶祁远;因为祁修就是祁远,她就连带着两个人一起恨了;又或者说她连喜欢上祁远的自己也一起恨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又或者是为他和她能继续下去的爱情而做出解释,说那是一个误会,他没有扔下她,又或者是更多更多的,可是在看见没有手链遮挡露出的伤痕时,祁修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可恨时间无法重来。
“不要再来我家,我不想再看见你。”
沈芸离开漫漫家的时候,在门口看见祁修,他的脚边已经落满了烟头,烟雾袅绕,浓浓的烟草味她还未走近,就已经能够闻到。
她脚步停下,“漫漫吃了点东西,已经睡下了。”
“嗯。”他点了下头。
沈芸:“你是有什么想说吧?”
“有。”祁修掐灭烟头。
沈芸叹息一声,“你看见了?我看到漫漫没有戴手链,我就知道你肯定看见了。这也是我和路姨最讳莫如深的问题,一直不愿再提起、再回忆。在当时,漫漫有抑郁症这件事没人发现,路姨当时是医院护士,工作忙碌,忽视了她。漫漫父母也早就离了婚,父亲不在本市,见一面也挺难的。更别提发现漫漫的病情了。而且你也该知道,抑郁症太可怕,它会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侵入你,自己都发现不了,又何况是别人呢。”
沈芸说:“当时你们的事情之后,漫漫虽然没什么大概,但是回到学校后,情况也并不好。直到后来上了高中,有一次漫漫生病在家休息,路姨有事要外出,就让我过去帮忙看一看,我过去看漫漫吃了药后在睡觉,刚好我那时的男朋友来找我,我就下了趟楼,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可能是以为我们和你一样,抛下了她。”
这也是最让沈芸愧疚自责的地方,她总觉得如果不是那时候出去了一趟,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她也能够及时阻止。
祁修低着头,眼神隐藏在阴影下看不真切,“能说说我的那件事吗?”
“具体我不知道。漫漫不愿提起,别人问也不说。我知道的,就是漫漫被发现后送往医院之后的事情。那应该是在周五放学后吧,被警卫发现的时候已经星期一了,醒来后她一直在找你,但是听老师说你已经办理好转学手续,再也没回学校。那时我放假也会去医院帮忙照顾,也会听她问为什么你不来。那时候我可真想把你拉出来揍一顿!”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你忘了?”
祁修摇了摇头,沈芸也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还是忘了呢?只是看那满地烟头,想来心绪并不如他表面那样平静。
祁修:“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过,那当时肯定不止我和漫漫两个人吧,其他人呢?
沈芸:“转学了吧,我依稀听我妈说过,当时的孩子年纪太小,又不能真的关进监狱里,没办法啊,最多就是警告、退学、多加管教,呵,能怎么?”
“能找到他们吗?”
沈芸猛地看向祁修,“你想做什么?”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