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一人。三,任大臣以崇国体。古代选择大臣,必征询于左右大夫及国人,其一旦有过失,虽罪至大辟,亦不加刑,仅赐其死而已。今选用大臣,未尝皆出于公论,稍有小过,便动辄桎梏楚,不久又复其官职,甚非待大臣之道。愿自今起,择任大臣,宜服从众论;小犯则置之不问,如必不可容,也宜下法司定罪,使之自为处理,如此似可不违共天职之意。四,选祀臣以隆祀典。今太常寺之卿贰皆缺,宜选择儒臣,使之领其职。五,严考核以肃吏治。古代地方巡守,是为是察查官吏得失,问民间疾苦。地方官吏多贪婪暴虐,民不聊生,而军队和卫所尤甚。宜选用公正明智廉洁干练之大臣,分别巡行天下,考察文武百官,使人知劝惩而吏治修善。六。慎刑罚以彰宪典。法司所上狱案,多奉皇上之命增减轻重,不敢执奏。及审讯其他囚犯,也观望圣上之意而定轻重,民间多冤,宜使其各任其职。至于运砖、输米诸例,均非古法,尤应罢除。七,罢营作以苏民劳。今京师兴作,已有五、六年,称不烦民而役军,军惟独不是国家赤子?况营作多已结束,亟宜罢工以苏其力。八,宽逋赋以恤民穷。各处水旱,有司既不赈救,只是请减租税,有些地方亦徒事虚文。宜令户部以时赈济,核实减免之数,安养流民。九,息征讨以重民命。麓川用兵,死者十之七八,军资爵赏之费,不可胜计,宜敕令缅人斩思任发首来献,思机发既已归顺请罪,应量削其地,分于各寨新附者,则麓川可宁。十,敕武备以防外患。远北贡使日增,包藏祸心,诚为难测。宜分遣给事御史阅视京边官军卫卒,以时训练。公武举之选以求良将,定召募之法以诏来材勇之士,广开屯田之规,收中盐之利,以广储蓄备外患。”
“可恨,可恨!“王振忽的站起来破口大骂道。
这刘球官不大,却在士林之中颇有名声,此人为明成祖永乐十九年进士,高中后竟没有急着做官,而是在家读书十年,听他讲学的人很多。后被授予礼部主事。胡濙推荐他侍讲经筵,因参与编修《宣宗实录》,改任翰林侍讲。他的堂弟刘玭任莆田县知县,送给他一匹夏布。刘球封还给他,并写了一封信告诫他。这事儿在士林之中多有传颂,刘球的名头也大了起来,这两年开始参与机要,就在一年前,小皇帝听了王振的的建议,大举征讨麓川(即第二次麓川之役)。刘球上疏谏止,认为开战劳民伤财,建议小皇帝注意西北防御,“浚筑沟垣,增缮城堡,勤训练,严守望,以防不虞,有备无患之道也”。奏章下到兵部。他们说南征已有成命,所以未采纳刘球的建议。这事儿王振当时没在意,但对这名大胆的翰林侍讲印象颇为深刻,一心想收到自己门下效力,得知钦天监正彭德清与刘球是同乡,便让监正彭德清代替自己去招揽,哪知此人不领情不说,还狠很骂了他一顿,当时碍于三杨还在,他也不敢按太过张扬,这事儿就算了,却不想这才几年的功夫,此人不知进退不说,还那自己开刀,这摆明了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去,告诉马顺,刘球以下犯上……?”王振气呼呼的道。
“这事儿怕是不好办?”曹吉祥一脸为难的道,身为王振的心腹,他如何不知道王振这话儿的意思。
“怎么回事?”王振不满的道,莫不是咱家的话不好用。
曹吉祥摇了摇头道:“祖宗你是不知道,刘球的奏章刚送去了内阁,外面就传开了,那个叫于谦的赞扬姓刘的是铁石肝肠,冰玉精神。超然物表,不涴一尘。古之君子,今之荩臣。才足以经邦济世,学足以尊主庇民。持正论以直言,遭奸回而弗伸,获乎天而不获乎人,全其道而不全其身。圣明御宇,景命惟新。恤典有加,光生搢绅。遗像斯存,俨然冠巾。望之者如聆虞廷之凤,仰之者如睹鲁郊之麟。噫,斯人也,正孔孟所谓取义成仁者欤。这话儿就在今日一早传遍了整个京城内外,这个时候寻刘球的麻烦,那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又是他!”于谦咬了咬牙骂道。
对于于谦王振是从骨子里恨的,当初三杨在的时候对于谦颇为重视,仗着有三杨庇护,于谦从不把王振放在眼里,等到王振掌权的时候,手下肆无忌惮地招权纳贿。百官大臣争相献金求媚。每逢朝会期间,进见王振者,必须献纳白银百两;若能献白银千两,始得款待酒食,醉饱而归。而于谦每次进京奏事,从不带任何礼品。有人劝他说:“您不肯送金银财宝,难道不能带点土产去?”于谦潇洒一笑,甩了甩他的两只袖子,说:“只有清风。”还特意写诗《入京》以明志:绢帕蘑菇及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这事儿在京城广为流传,王振一时被百官嘲弄的对象,就连小皇帝也时时那这事儿说笑,弄得王振很没面子。碍于当时三杨在,倒也不敢把他怎么想,待三杨都离开后,王振算是寻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利用通政使李锡逢弹劾于谦因为长期未得晋升而心生不满,擅自推举人代替自己。把他投到司法部门判处死刑,关在狱中三个月。本来么这事儿,他神不知鬼不觉,可不知怎么就泄露了出去,京城的官儿到是没人说话,反到是京城外的那些百姓,听说于谦被判处死刑,一时间群民共愤,联名上书。一看闹得动静太大,加上小皇帝也干预了,他便编了个理由给自己下台,称从前也有个名叫于谦的人和他有恩怨,说是把那个“于谦”和被关起来的于谦搞错了,才把于谦放出来,降职为大理寺少卿。后囚山西,哪知这样也不行,山西、河南的官吏和百姓俯伏在宫门前上书,请求于谦留任的人数以千计,周王、晋王等藩王也这样上言,于是再命于谦为巡抚放他去了山东,想不到时隔多年,此人一点没收敛,这才刚回京就败坏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