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摘出重点,自动忽略汪喆说的其他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我好喜欢吃榴莲,可以不可以分我一个?”
汪喆略惊,旋即说:“当然可以。不过听lico说,你好像不爱吃榴莲。”
梁君扬笑得高深莫测,接过榴莲,说:“谢谢谢谢!别听他胡说八道,榴莲是我的最爱,下次请你吃蛋糕!”
榴莲的个头儿不大,奈何品种纯正,隔着果皮散发熏天臭气,梁君扬根本接受不了榴莲,之所以找汪喆要来,还不是想恶心李程峰,他捏着鼻子,发愁地看着连皮都不会剥的地雷。
梁君扬在一楼的卧室没找到李程峰,应该是在二楼的书房处理工作,怼人重要,他硬着头皮剥开榴莲,一股浓烈的臭味儿扑鼻而来,憋着一口气挖出果肉,呛得他差点吐出午饭。
幸好果肉不多,梁君扬深呼吸,戴着一次性手套,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长痛不如短痛。
李程峰出了书房就闻到异乎寻常的味道,停在最后一个台阶,沉默无语地看着梁君扬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双手拿着榴莲,边溜达边享用,故意传播冲天的臭气。
梁君扬腮帮子鼓鼓的,说:“哎!你忙完啦?!要不要吃榴莲?好软好甜好糯!超好吃!”
李程峰分外排斥榴莲的臭不可闻,闻到这种气味儿浑身难受,梁君扬的饮食喜好他再清楚不过,当然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强忍着没发作,而是问:“那你还吃饭吗?”
梁君扬装作吃得津津有味,实则囫囵吞枣,嚼也不嚼就往下咽,说:“当然不吃啦!榴莲营养价值可高呢,哇塞,真甜呐,你到底要不要尝尝?我一个人可以吃完一整个。”
李程峰罕见满脸冷漠,转身上楼,淡淡地说:“吃完记得多喝水,榴莲吃多了上火。”
成功恶心到李程峰,目的达到的梁君扬兴高采烈地比划了个v字,之后愁眉苦脸地盯着手里的榴莲肉,还有三大块呢,想想就要吐,豪言壮语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果真是永远挖坑自己跳。
刷了八遍牙,梁君扬在刷第九遍的时候,依然觉得口腔里的臭味儿挥之不去,电动牙刷嗡嗡嗡地作响,梁君扬吐完漱口水,冲掌心哈一口气,然后吸吸鼻子闻了闻,还是感到好臭。
对着手盆干呕了两下,认命地拿过薄荷味的漱口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咕噜咕噜地使劲儿漱口,仰着小细脖子,生无可恋地瞧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干嘛呢?”猝不及防出现的声音吓得梁君扬差点咽了漱口水,他狠狠地瞪了眼依在门口的李程峰,一副欠扁的口吻,兼之似笑非笑的表情。
梁君扬吐掉漱口水,面不改色地说:“睡前例行漱口。”
李程峰瞅了眼他的电动牙刷,调侃:“这么卖力刷牙,牙刷头都该换了,牙刷毛都翘了!”
梁君扬看着镜子里的李程峰,没好气地问:“找我干嘛?就为了欣赏我刷牙吗?”
李程峰卖个关子:“我做了个小礼物摆在你房间里,希望你会喜欢。”
梁君扬从他说话的神态上找不出半点破绽,将信将疑地自言自语:“礼物?亲手做的?”
梁君扬洗漱完回到卧室,看到字台正上方多出来的挂件,险些气得晕厥,该死的李程峰竟然拿榴莲壳做了个榴莲造型的壁挂,现在整间屋子充斥着榴莲的臭味儿,而且越来越强烈。
梁君扬跺着脚臭骂李程峰,壁挂太高,他跳着也摘不下来,必须借助梯子。李程峰成心戏耍他,梯子也不知道被藏在什么地方,可怜的小绵羊面对不停散发臭气的果壳当场要气哭。
李程峰暗中偷笑,可以想象出梁君扬生气的模样,他按住鼻梁骨的上方位置,用力喷鼻,两个棉花团从鼻孔里掉出来,大概是又想到梁君扬噘嘴跳脚的样子,笑意更浓。
晚上十一点多,李程峰去厨房倒咖啡,赫然发现梁君扬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笔记本电脑闪着亮光,应该是刚倒下不久,他在梁君扬的耳边轻声唤道:“扬扬,回房间去睡。”
梁君扬百年难遇地一叫就醒,迷迷瞪瞪地看着重影的李程峰,想起榴莲壳事件,气呼呼地说:“你走开,烦人!”
要不是这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搞出个臭气发散器,他怎么会沦落到在暖气不足的餐厅创作剧本,再见到这张脸,恨不得冲到厨房去磨刀。
李程峰笑着说:“榴莲壳我扔掉了,房间里喷着柠檬空气清新剂,不早了,快回去睡觉。”
梁君扬视线恢复清明,双手挡住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说:“你趁我睡觉偷看我写的东西!”
李程峰退后两步,高举手表清白:“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字那么小,不要随便冤枉人。”
梁君扬关掉电脑,伸了个大懒腰:“看到也没关系,我写得可好呢,以后会拍成剧!”
自信是好事,李程峰摸摸他的头,说:“那我要当你的第一个观众!”
梁君扬豪爽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