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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芳一直没有在朝中表明过自己立场,不论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太子,还是其他几位备受冷遇的皇子,他都一视同仁。虽然皇帝宇文暄不支持其他皇子争储,但那些皇子们又岂肯善罢甘休,楚泽芳一日没有被笼络到太子门下,他一日就不能安心,今日更是将这个问题不计后果地问出,完全失了他作为太子往日的风度。
楚泽芳不卑不亢地作揖:“老臣不敢。只是慕雅已经及笄,行了笄礼之后便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利。”
楚慕雅听到自己的父亲这般为了自己的将来,与楚国的储君百般周旋推诿,不由得动容。
宇文赫冷冷一笑,蛮横之色表露无遗:“相爷这话不然。就连秀公主的和亲,她自己都无法做主,儿女的婚姻,向来由父母及君上作主,相爷百般推辞,是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吗?”
楚泽芳反唇相问:“这么说来,太子殿下是想以强权要老夫同意这门婚事?”
宇文赫压抑着怒气,道:“我与慕雅两情相悦,相爷应该清楚,我对慕雅的心意天地可鉴。有道是宁毁十庙,不毁一婚,相爷身为慕雅的父亲,应该成全她的心意才是。”
楚泽芳叹息着起身,俊秀的姿态如同仙人,楚慕雅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在迟暮之年也能俊帅到如此地步,竟完全将正当年少的宇文赫比了下去。
她忽而想起小希曾经提过一个“朝秦暮楚”的故事。“朝秦暮楚”本来是形容人三心两意的贬义词,但是这里却是指两个闻名天下的美男子,其中“暮楚”就是指的楚泽芳,而“朝秦”却是当年她出谷来寻找的那个齐国威王秦稷。“朝秦暮楚”同时一语双关,也指姑娘们早上思念秦稷,晚上却思念楚泽芳,可想而知这位楚国相爷年轻时的风华,堪比“掷果盈车”的潘安,那是宇文赫再投胎十次也比不上的绝色风姿。
他缓缓带着叹息地开口:“如果太子殿下两年前求婚,老夫会高高兴兴地把女儿嫁给你,可是如今你已有正室,老夫不能让这唯一一个宝贝女儿嫁过去受人欺辱。”
“她怎么会受人欺辱呢……”
“月华台一事虽然已经过去,但慕雅因此事失忆,至今还未恢复,每每见到她如此,老夫总是担心受怕,还请太子殿下能体谅老夫为父的心情。”
宇文赫想要辩驳,却听得楚慕雅的声音:“父亲说得没错!”
躲在屏风后的慕雅凌然现身,她眼中饱含热泪,朝楚泽芳及楚夫人跪下,泫然道,“父母之恩,慕雅永世难忘,在此谢过!”
一向对父母只有顶撞的楚慕雅忽而行此大礼,楚泽芳有些措手不及,忙与夫人扶了她道:“慕雅,你这是做什么?”
楚慕雅正色,眼泪真切地流露而出:“爹娘为女儿考虑,慕雅不胜感激。”
又转向宇文赫,眼中一派坚决:“太子殿下一片诚意令人动容,只是我父亲的意思已经很明了,我楚慕雅不甘为妾,此生屈居人下,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至于慕雅曾经对太子殿下的情意,慕雅会慢慢忘记,还请太子殿下也一并忘记。”
宇文赫不由得着急进一步:“慕雅,你这是何苦?你明知我亦有身不由己之处……”
“人人都会身不由己的时候,就好像方才太子殿下所说的秀公主一样。她受皇命和亲齐国,同样身不由己。”她说得无奈,言语中尽是对宇文秀的悯惜,声音难免有些颤抖。身子福了福,漫声道,“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楚慕雅的性格大变让国相夫妇及宇文赫惊异。以前的娇憨及叛逆简直让夫妇二人操碎了心,如今一夜成熟,叫他们又惊又喜。
宇文赫眼中闪过狐疑,楚慕雅的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最近出口便是念诗,倒教他陌生了。再看她眼睛里那股与自己疏离的陌生,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楚慕雅以手相拱,直挺挺下跪:“慕雅有失礼数,请父亲恕罪!”
楚泽芳颇感欣慰,捻着几缕发白的胡须,微笑颔首。
“慕雅告退!”
在这场尴尬得令人窒息,且一时半会无法打破的局面之时,管家激动万分地来禀报:“相爷,公子回来了!”
相国公子楚慕修长年征战在外,与东胡对峙,几年才回来一趟,国相夫妇闻得这个天大的喜讯自然喜不胜收,一对老骨头相互搀着出门迎接,完全把太子宇文赫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