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心。
方才那个内侍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立着,她们一走,立刻回到庭院中打扫。
打发了两人,楚慕雅开始头疼,游夏的话有些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好在林氏雅量,但眼见自家人都勾心斗角成这个样子,更遑论与齐宫里其他人会是怎样的明争暗斗。那卫夫人和秦皇后貌似都不是好对付的呢,以后的路可谓如履薄冰,寸步难行了。
其他的宫娥内侍们有些懒洋洋的,倒是方才那人一直忙个不停,楚慕雅走到他身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受宠若惊道:“有劳娘娘垂询,奴才邓允。”
楚慕雅点了点头,又问小希:“我这个妆容可以吗?”
小希点头,不住地赞叹:“放心吧,保证艳压群芳!”
深秋的清晨还是有些刺骨的寒意,她才发觉自己似乎起得太早,宫里除了守夜和洒扫的人,基本上大部分人还在晨昏中挣扎,与心爱的床之间上演一幕幕生离死别的画面。
不过有人倒是起得很早。
“小玄!”她开口叫他,很快又改了口,“太子殿下。”
高僖昨日就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本以为他是在意人多,才与自己生疏,但今日仅此二人,他还是那个死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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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进宫来了?”
“向母后请安。”
“每天都要请吗?”
“不用。”
一问一答甚是生疏冷淡,楚慕雅也不好拉着他多说。正欲拜别,他忽而来了一句:“你喜欢穿紫色衣服?”
她停了脚步:“还好,只是今日想着面见皇后娘娘,应该盛装才是,所有衣服里面就紫色最为华美,所以才……”
“可是母后最不喜欢就是紫色。”高僖淡淡开口,“紫霄宫的卫夫人喜爱紫色,宫里一应妃嫔,但凡身上有紫色出现,不一定是卫夫人的人,但一定是母后所不喜之人。”
楚慕雅顿时了悟。秦皇后与卫夫人不和多年,竟以衣着的颜色来确认妃嫔对自己的忠心与否,女人心思之细腻与敏感不得不让人谨慎为之。
她匆匆赶回去换了一身绿色。
只是这一来一回,便耽误了不少时辰,到达正阳宫时,其他妃嫔已经到齐,秦皇后见她第一次觐见就迟到,心里自然生出许多不快。
难为楚慕雅跑出一身的汗,来回折腾到底还是让秦皇后生了不满。
这还不算,那些穿着得体的女人嘴巴也十分刻薄,一说:“听闻昨夜后宫走水,陛下抛下妹妹就走了,害妹妹独守空房,反而让一个陪嫁占了先机,想必妹妹是因为等陛下等了一整晚,今日才迟到的吧?”
林氏以绢掩口咳了两声,目中朝她投来一抹深深的歉意。
一人又说:“也是林妹妹福气好,昨夜的舞姿也惊为天人,难怪陛下惦念。不过话说回来,昨夜后宫突然起火,甚是诡异呢!”
也有人说:“宫中数十年来一向风平浪静,昨夜本也是司常算好的黄道吉日,怎地会突然生出这等事?”
接下来又有人说:“难道妹妹不知道吗?自古邪花入宅,就是会发生这些不寻常的事,当年玄美人入宫,宫里的池鱼就莫名其妙的死去,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秦皇后身边的宫女忽而干咳一声,皇后厉色道:“平白无故,提起玄美人的事做什么?玄美人再不济,生下的也是齐国的太子,难道是由你们可以随意在背后议论的吗?”
卫夫人不屑道:“玄美人若是活着,臣妾等也就不用在背后议论了。”
楚慕雅听得有些玄乎,问身边的美人:“怎么,玄美人死了吗?”
秦皇后脸色难堪,按着太阳穴道:“今日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又对楚慕雅道,“这里不比楚国,楚妃若是觉得生活上有什么不如意的,尽管开口便是。本宫知道年轻人贪睡些,若是实在起不来,也派个人提前来正阳宫说一声,免得让众姐妹等你一人。”
楚慕雅面红耳赤,俯首福了福:“嫔妾多谢娘娘教诲。”
至于高僖说的卫夫人偏爱紫色一说,她倒真没看出来,却实实在在被皇后好一顿说教。只是她坚信高僖为人,不相信他会这般恩将仇报戏弄自己。其中究竟有何缘由,她也捉摸不透。
回到锦宸殿,她又觉得不大对劲,看了看那些妙龄宫娥们,总觉得不放心,对小希和游夏两人郑重道:“看来游夏说得有道理,以后你们受累些,我贴身的东西全由你们打点吧,不然今日这样的状况还会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