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慕雅斟酌一番,掏出玉佩,郑重交给他:“这是我爹给我的玉佩,爹爹说此玉事关重大,方才也是为了这块玉,卫夫人才对我用刑的,这次幸亏你及时赶到救下我,可若是你不在,她又来夺玉的话,我就不知该如何应付了,所以这段时间,麻烦你替我保管此玉。”
高僖接过玉,瓷色修长的手指接过玉的温润,如同背负一个沉重的许诺,而那种完全信任的目光竟叫他愿意为之赴汤蹈火,深深望着她:“既然此玉事关重大,你交给我难道就放心吗?”
楚慕雅的真诚依然是后宫中那道独有的特色,眸中的诚恳让人感动,道:“当然放心,在齐国,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
坚毅的目光竟在对视中逐渐柔软,多年修持的如同惊不起波澜的古井的眸子,在那一刻肆意地翻涌着。他从前以为,只有失明的双眼才会有这样的纯净,殊不知她眼睛看得见的时候,那抹纯净依然如澄碧的清潭,叫人心痛,叫人沉迷。
可是这是波谲云诡的后宫,根本不是与世无争的半月谷。
他别过头去,悄然牵动内心深处一缕略显沉重的叹惋,看着她裸露在外的玉柔擎,不由得微微一荡,竟已有些脸红起来。
高僖虽有些少年老成,但内心骨子里还是个未曾长大的少年,对于情爱之事,虽亲身经历,却一向中规中矩,从未产生过占有的念头,此时此刻这种念头突然冒了出来,竟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狼狈起身,不安道:“时候不早了,你这几日好好养伤,浣衣局我会替你打点,在伤势痊愈之前不必干活,也不会有任何人前来骚扰你。”
楚慕雅急道:“你别走啊,反正现在没人,不如陪我聊会儿天……”
“没空!”
他匆忙离开,脑子有些不听使唤,想要回头看一眼,却终于还是头也不回,带着冷酷一走了之。
手中紧紧握着那块玉,如同握着她的皓腕,细腻、柔滑。
最。新●章@节上k5i
楚慕雅未尽之语只能说给自己听,失望中带着一丝娇柔的羞怯:“我还没谢谢你呢,你怎么就走了?”
这一场风波,最终还是闹到了秦皇后的耳中。
卫夫人知道此事闹大了,闹到皇帝耳中,必定对自己不利,便拿捏了分寸,刚刚好,被秦皇后的亲信听说了此事。
为了让事情不再越演越烈,秦皇后封了那二人的口,于是,所有沾满血腥之事,卫夫人没有染上半分,通通让秦皇后承担了去,即使日后被查起,也只会和皇后有关。那本来也是她打算牺牲的两颗棋子而已。
可想而知,卫夫人手腕的确高明。
秦皇后叫了高僖进宫,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是而极为冷静地听她从头到尾将此事说了一遍。
“你说,是不是真有其事?”秦皇后不怒自威,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厉色。
高僖眸若寒潭,回答得极是干脆:“不错。”
“好,好,好!”秦皇后满眼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楚,“为了个女人,你几次三番失了分寸,你忘了三年前那个女人,差点让你一无所有了吗?”
高僖抬眼正视于她,眼中的悲恸汹涌:“儿臣倒希望自己一无所有,可她最终还是合了母后的意,永远消失了。”
“她若不死,你如何有心思夺太子之位?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母后错了,”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冷漠,“不是因为姝儿之死,让儿臣有心争这太子之位,而是她的死激发了儿臣必争太子之位的决心。没有她,便没有儿臣的今日。”
“那有什么分别?最重要的是你是当朝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你若是和楚妃纠缠下去,传到陛下的耳中,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那个庄姝死得又有什么意义?”
高僖一声冷笑,眼中是一阵空明的凄然:“儿臣并不觉得当太子就有什么意义。”
秦皇后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此刻心境:“僖儿,庄姝已经死了,这个楚慕雅不过是和她有些许相似而已,但并不是她,你向来理智,必须清楚这一事实!”
高僖闭眼,压抑的沉痛之中逼出一声仓颉的叹息:“儿臣知道。”
秦皇后见状,心也软下来一些,语重心长道:“从小你都怪母后对你过于严苛,这些年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母后都可以依着你,母后想把最好的给你,选了齐国最漂亮的沛国公千金陆浅容给你当妻子,你说你不喜欢,母后便只好为你得罪了沛国公一家,还得向母后一直不喜欢的左相强颜欢笑。你在楚国遇险,母后得知以后,几天几夜不曾合眼,日夜担心你的安危,可你回来好几天都不曾进宫向母后报平安,母后也依了你,可是这些年,你究竟有没有把母后当成是你的亲生母亲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