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那个人是谁

“我还以为，你会怀疑我。”

    我摇了摇头：“殿下，我不怀疑你，不代表我没有怀疑过。总是要先怀疑，才能将你排除，对不对？”

    姬昭轻轻勾了勾唇角，说出的声音有些飘渺：“什么时候，你能彻底地依靠我，那就好了。”

    我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转开话题道：“朱进死了，对谁最有利？”

    姬昭拿过丫鬟奉的茶水，打开茶盏吹了吹，道：“自然是我们。”

    我分析道：“未必。朱进死了，又是被这么一块带着张家令牌的死士杀死的，无论杨骏怎么清醒，朱家家主估计是清醒不了了。无论是不是张家做的，朱家和张家的死仇结定了。这样的结果，对谁有利？我们，王谢等世家，还有外面的王爷们。再者，能养得起死士的人有哪些？还是这些人。所以，这一次动手的，有可能是王谢世家的人，也有可能是王爷们。”

    姬昭将茶盏放下，靠在椅背上看着我笑：“卿卿，今晚我带你去看好戏，好不好？”

    深夜里，姬昭让伊人将我叫醒，然后我那几个丫鬟给我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将我送到了门口。

    我看着同样装扮的姬昭，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姬昭笑笑，不说话，只是搂着我的腰，突然起身一跃，飞到了屋顶。

    我差点惊呼出声，他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呢喃细语：“卿卿可要小点声，不然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说罢，又是轻轻一跃，竟然带着我跳跃到了隔壁萧家的屋顶山。

    这样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要去谁家。

    我只能紧紧抱住姬昭的腰，将头搁在姬昭胸膛上，任由他自由奔跑。

    刚过了这月的十五，月亮又大又圆，仿佛是挂在深蓝的幕布上。我看着月光下、脚下的房屋、大树、美景，仿佛觉得自己和姬昭在月亮中私奔，要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在恍惚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姬昭带着我躲在了朱家的房屋顶上。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安静，朱家刚死了独子，家中一片白茫茫。他的尸体被装在棺材里，停在朱家东侧的厅堂里。院子里是下人们凄凄惨惨的哭声。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他：“朱大人和朱夫人呢？”

    姬昭正好在这时侧头，他薄而温暖的唇正好擦在了我的唇上。

    我呆了片刻，却见他眼中含了笑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的唇，又含住我的下唇，轻轻咬了一下。

    我的心弦撩动，脸上热潮涌动，忙撇开了头。

    他轻笑了一下，又搂紧我的腰，跃到了另一处房顶。

    我看着他轻轻打开屋顶上的瓦片，然后两人一起趴在屋顶上，静静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只见朱夫人悲悲戚戚地躺在床上哭泣，嗓子已经嘶哑了，嘴里喃喃地喊着：“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丢下为娘的一个人，该怎么活啊…;…;老天啊，你怎么那么不开眼，让我的儿碰到了那样恶毒女人，又活生生被张家的人害死了，我的儿…;…;我的儿…;…;”

    朱大人坐在椅子上，满面沉痛：“张贺之前就被关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凭着一块小小的令牌，证据不足，京城府尹和大理寺都不可能判定张家就是凶手。”

    朱夫人瞬间从床上坐起，恍若疯癫：“分明就是张家那个祸害！张岚和张贺有私情，真当京城里没有人知道吗！若不是杨大人想捏着张家这个把柄最后置张家于死地，张岚和张贺哪里能这么逍遥？！就是可怜了我的进儿啊，就这么枉死在这对奸夫淫妇手下。老爷，我一定要张家那对小贱人给我的进儿陪葬！”

    朱大人阴沉沉道：“夫人放心，京城府尹和大理寺不行，刑部可是杨大人这边的。只要将案子移到了刑部，张家那两个小畜生，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朱夫人恶狠狠道：“张岚和进儿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下来了，白日之内就让她嫁过来守孝吧！我的进儿还在下面等着他呢。”

    姬昭将瓦片轻轻合上。

    就在那时，他的神色似乎恍惚了一下，瓦片“咯哒”响出声来。

    我和姬昭的神色瞬间一紧。

    下面刚刚有一对巡逻的家将经过，警惕地朝我们这边看来：“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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