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大营的势力已经彻底瓦解,只等重整便可彻底归拢二十万大军。”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张岚的死能令张贺乱多久,我也不知道。倘若张贺喜爱权力的心超过喜爱张岚的心,恐怕也拖不了多久了。
或许,我应该想个办法,让张贺远离朝堂一阵子。
张岚头七那日,张贺朝我府上递了帖子。我没有多说什么,让人将他请到会客室,然后去换了素白的衣裳和他见面。
果不其然,我见到张贺的时候,他身上穿着白色的麻衣,原本桀骜冷酷的双眸里,透露出阵阵沧桑:“小九也没有什么手帕交,她去的时候心里最惦记你,我想请你一起去看看她。”
我点了点头。
张岚是自戕,属于未成婚便夭折,是不能入祖坟的。张家原本连灵堂都不想设的,最后还是看在张贺的面子上,在北面的会客室停棺设灵。
我给张岚上了注香,然后对张贺行了个礼。张贺跪在火盆后面,低头鞠躬,对我回礼。
我看着灵堂甚是冷清,便问道:“她的父亲和姨娘呢?”
张贺冷笑道:“她死了,便没有什么价值了。何况,在他们眼中,她死的如此不光彩,他们怎么会愿意来丢人呢?”
我在灵堂坐了大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祭拜。
没想到快到中午的时候,张茉穿着白色麻衣,除去了钗环首饰,洗去了艳抹浓妆,来给她上香。只见她上了香后,站在灵堂前说道:“你也真是傻,你姨娘好不容易给我下一次毒,你竟然跑来阻止。我有多厌恶你啊,因为你不知道我阿娘死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我一直在想,以你的性子,你是活不了多久的,果然,你就真的这么去了。”
听了她这话,张贺气得捏紧了拳头就要起身。
我忙挡在他面前:“好歹顺顺利利地给她做个头七,别让她回来一趟都不安生。”
张茉继续说道:“张岚,下辈子,咱们不要做姐妹了,你也别再投张家这样的人家了。”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爱恨有的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
“好歹,她是有个记着她的姐姐的。”我道。
张贺冷哼一声:“一个时时刻刻想要陷害她的姐姐吗?”
我反问:“难道张茉不应该恨她吗?是谁把伤害当家主母的权力交给你们家姨娘的?是你,也是她!人在做,天在看,一报应一报,老天公平地很!”
张贺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嗜血的凶光,我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听他带着杀意笑道:“既然如此,杀了害死她的人,那也是那些人的报应吧?”说罢,他拍了拍手,张府的家将压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进入了灵堂。
张贺绕着他们转了一圈,道:“我都查清楚了,朱夫人在张家安插了钉子,想要害死小九。刑部要证据,我就给他们证据。那朱夫人也是个狠毒的,将罪名推到了朱进的小厮侍砚身上。可惜呀,朱进死了,侍砚这个外室子就是朱大人唯一的骨血了。朱大人哪里能看着他死去,和刑部合谋,用死囚换人,正好被本将军堵了个正着,你说,朝廷该怎么判?”
我深深吸了口气。
早知道张岚死后,张家和朱家迟早要斗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不过过了七日,事情就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
若真如张贺所说,那么杨家在工部的势力算是废了,在刑部的人恐怕都要折一大半。姬昭最近,恐怕就是在为这些事情忙碌吧。
世家是不会允许张杨两党的人再沾染这些位置的,所以几方势力你争我夺,朝堂上必然是恨热闹了。
张贺拿出匕首,在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人脸上拍了拍:“朱家一倒,朱夫人娘家就树倒猢狲散,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的小九,正好!”
他咬着牙说出那两个字,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他便手起刀落,直接将那人的人头砍了下来!
那人死不瞑目地头颅咕噜噜在灵堂滚动,鲜血喷溅在灵堂的白帆上,散发出阵阵血腥味,令人作呕。
几个守着的丫鬟尖叫出声,随后软到在地上,被吓晕了。
眼见着张贺又要对下一个人出手,我冲上去拦在那人面前,冷声对他道:“难怪张岚小姐一直喜欢不上你,你难道不知道她性子软,最害怕鲜血,最怕带着鲜血回家的你吗?”
张贺一愣,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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