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山上转转吧,往南走一段路,会发现一棵古樟树。树下种着一丛野百合,你扒开那丛百合,就能看见一条隐秘的小路。”梅长苏风雨不定安如山。
霓凰挑眉问:“为什么?”
“霓凰。”长苏的身体不由往前面倾斜,往霓凰那边更靠近一点,霓凰等着他的话,也向他靠近了一点点。这样的距离,两个人能彼此交感呼吸。
“我母亲在那里,她没有死。”
穆霓凰的瞳孔蓦然放大,她整个人都呆在那里,梅长苏伸手把近在咫尺的佳人揽在了怀中,然后轻声在她耳边抽泣。
那种沉静在喜悦中的抽泣,霓凰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也伸出手抱住梅长苏,抱住她的林殊哥哥。她心疼他的哭泣,也喜悦他的哭泣。当柏玥和她说起梅长苏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还吓得要命。以前常常和林殊哥哥一起嘲笑靖王是固执的水牛,可人以类聚,他林殊若是钻了牛角尖,不也是可怕?
柏玥立即以请霓凰郡主送一些东西会廊州的借口,为霓凰向梁帝请了假,梁帝乐呵呵地问了一句霓凰为什么老喜欢往廊州跑。柏玥便用她的舌尖莲花,把廊州的美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霓凰便顺势做出爱慕美景的样子,求梁帝封赏一处宅院。
梁帝之前被誉王奉承得飘飘欲仙,这点要求不过分,就答应了霓凰。
这便有了霓凰刚才说的那一出。
“我回去便去——”霓凰哽咽着道。
梅长苏把脑袋搁在霓凰的肩上,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坚定说:“不行。之前景琰去过了,之后我也去了。孤山不能太引人注目。你缓缓。言侯和梁帝会怀疑的。”
霓凰点点头,把梅长苏的脸扶正,然后拿出手绢给他擦拭眼泪。梅长苏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指尖点去眼眶下的泪珠,腼腆一笑:“失态了。”
霓凰半是心疼半是好笑:“你在我这里讲什么失态?你若是还不把我当成你的霓凰妹妹,当成你的未婚妻,我可要生气。”
梅长苏笑笑,拉远了距离,拱手道:“不敢。”
“你!”霓凰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她和梅长苏含笑的目光对视,看着看着,还真的笑了出来。
和蔺晨一起在外面听墙角的黎纲,朝着蔺晨赎了竖大拇指。蔺晨得意地把折扇一甩,却听里面一句娇喝:“谁在那里?”
两个人默默对视,偷偷溜开了。
把霓凰送到廊州的柏玥就显得并不那么担心,可她万万没想到,因为晋阳长公主的存在,梅长苏决定提前开始自己的昭雪之路。
以前只有梅长苏一个人,他可以等,可以忍,但现在母亲还在世,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他一想到梁帝还知道母亲还活着,万一哪一天杀心徒起——言侯和柏玥救不了母亲第二次。
扶景琰上位,然后得偿所愿。
把霓凰这帖良药送到廊州的柏玥,则在金陵有点呼风唤雨的味道。金陵城的人有点只知靖王妃不知靖王的感觉了。
最大的功劳要数柏玥重新修缮的靖王府,纪王来游览了过后赞不绝口,甚至跑到梁帝那里去吹了一通。梁帝不相信,竟然被纪王怂恿着过来看了一看,结果看了都不想走了。
靖王妃巧舌如簧,把廊州、江南、云南的趣事讲得妙不可言,萧景琰在一边都听呆了。他不知道玥儿的脑袋里有那么多好玩的故事。
廊州有荷花池里鲤鱼精,能扮成富家小姐和书生相爱;江南有梁山伯和祝英台化为蝴蝶;云南蛮夷的风俗在玥儿嘴里也很有趣,她还提出来要开发云南成为专业的“隐居胜地”,吸引天下高人前来隐居,然后被大梁顺理成章地请出山。
梁帝听得不停地点头,最后看萧景琰的眼神也和蔼了起来,直叹他娶了好媳妇。在这一点上,萧景琰对于梁帝的感恩是实实在在的,最后受赏谢恩的时候头顶简直冒着愣头青的热乎气。梁帝满意而归。
第二天金陵城就开始传不得了的靖王妃,能言善辨,是天上下来的文曲星,说的要多神由多神。
和萧景琰睡在一张床上,柏玥心中还有些忐忑地问:“这个安排你是不是不喜欢?”
萧景琰把柏玥揽在怀中,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该更努力一点。”
柏玥亲亲他的脸颊:“你已经够好了。景琰,若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希望是哪个挡在你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