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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4章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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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就在松风观一带巡逻,为这情报增添了三分真实性。也正因为她今夜在控弦庄有行动,林阡不准备与她过多联系,“不过,控弦庄增兵,既可能对内保护,也可能是对外设伏。种种迹象,都是似是而非……”

    这可恨的似是而非,这么快就报应在宋军身上吗。

    “主公若是派人去救这下线,只怕会因小失大。不如立即下令转魄,停止靠近打探的行动。”寒泽叶建议弃之不顾,别再为了区区一个被捕者、搭上转魄整整一脉的人。

    “但那下线若变节,很可能祸及掩日整整一脉,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伤害。若能确定关押地点、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并不算因小失大。”柏轻舟摇头,提醒,那下线一旦变节,掌握任何上下线的蛛丝马迹,都会大幅减小竹节的调查范围,那掩日一脉就不是有惊无险了。

    这便是仆散安德的毒辣之处,被捕者是嘴硬的宁死不屈的,但庄主正准备亲自逼供,手上有最厉害的刑具,在那东西之下没有不招的人。谁知道这被捕者会否自我牺牲嘴硬到死?谁又知道这被捕者会不会真的招了,本就不是多合格的细作!林阡或落远空或转魄,若仁慈还未必派人营救,若残忍却必须派人去杀,无论如何都至少要靠近——

    明知道地点泄露后的控弦庄会在松风观增兵,要么是“保证审讯”地防,要么是“张网设伏”地攻,甚至两者兼具攻防并举,海上升明月却都不得不去!

     

    当是时,鸑鷟下线共五级,精挑细选百余人,名为对内保护,实际却是要对外张网。

    那号令就在鸑鷟嘴边随时发:谁靠近松风观、有任何可疑举动,都认定为转魄下线,活捉!

    为何是活捉而不是放长线钓大鱼?鸑鷟、青鸾和仆散安德都很明白,南宋细作们是明知可能有危险却不得不来打探的,那么他们一定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打探的人必然会被当作暴露处理,今夜行动过后显然要撤退回宋,没法放长线,务必活捉之,还务必抢在那人自尽之前将他控制住!

    作为鸑鷟最为信任的第四级麾下之一,戌时前,楚风雪便已在松风观就位。

    冷静地观察并思索着:

    她按照上级指示,不过是加强松风观一带的防御罢了。控弦庄不慎泄露出去的消息,在庆阳府情报网已经是个公开秘密,如果为真,仆散安德不可能轻易将囚犯转移,但一定会为防夜长梦多、选择今夜就到来逼供,自然会在周边加强戒备、绝不能教囚犯有三长两短;如果为假,囚犯并不在松风观范围内,仆散安德今夜也会装模作样地来,他们此刻接受的任务明着是防御,实际却可能是要张网罗雀。

    “是真,是假?”难以分辨。自称参与逮捕的控弦庄某下线酒醉说漏嘴,称那决定性的竹节是我搜出来,人也是我亲自逮捕,接下来只看庄主如何逼供,什么,你不信是我抓的?拉着对方去到野郊,醉汉和一起去的人就都消失于山涧,看着像被控弦庄闻讯处决,而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可能藏匿囚犯的地点就是松风观。对急于打探的南宋细作们来说,那当然是宁可信其有、绝不能错过。

    楚风雪身为控弦庄第四级,对此番戒备的出动人手总数未知,寻思着仆散安德明知南宋方面必然会来、行动里肯定包括了对外设伏。但心全部在外的刻意引诱、和一半心思分给了保护审讯的攻防并举必有不同,她近水楼台,看得最清楚:主公,我会帮你看着形势。

    “除我号令之外,你暂时也不要作过多行动,去控弦庄打探那被捕下线所在之事,交给‘转魄’那一脉去做。”林阡的话犹在耳边。

    虽然和海上升明月此夜行动无关,但还是因为这近水楼台的缘故,她还是自觉地帮林阡分析起情报真伪,出发前便告知林阡会向松风观增补,但林阡立即回信,今夜莫再任何联系。

    戌时二刻过后,楚风雪在赵昆应在的位置,闭上双眼,屏息凝神:总觉得哪里不对?

    半山腰,沟壑中,树林间,一丝半点火星稍纵即逝,她闭着眼却都能感应得到,脑海中霎时灵光一现:如果是攻防并举,控弦庄应该是聚集,但如果全力对外张网,控弦庄势必会分散。就因为这些若隐若现的火星对应着每一个控弦庄中人,她明显地意识到身边的兵将们不太聚、正被上级调控分布得越来越散,向外扩张,不像一点要保护的样子……这过程,这动态,全部映现心间……

    原来如此!出于一个细作头领天生的嗅觉,楚风雪忽然明白了,原来真是控弦庄的计谋,是仆散安德对南宋细作们张网设伏!利用着海上升明月的不得不来……

    难免震惊,而那时,山道上有窸窣声响,暗自朝着松风观的方向靠近,同样有一丝火星隐约闪烁,却破坏了控弦庄的井然有序,那,是离松风观最近的一个异物……

    如果控弦庄想保护囚犯、心思悬于防范,怎会现在就发现异物入侵?那一瞬之间,和自己这一级暗号不同的控弦庄上级号令已然通过芦管在传达,她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但此刻再阻止转魄下线白玉盘进入这范围已来不及……

    海上升明月无特殊原因不能跨级交流,但现在务必停止其行动以防殃及转魄一脉!对于下面每一级而言,上几级有同样的五种与暴露有关的紧急暗号,分别是“全部撤退回宋”、“即日起闲置”、“高度警戒并启用紧急交流预案”、“行动停止”、以及专属于落远空对八大王牌的求救。

    然而近期陇陕大小战役无数、尤其静宁秦州紧锣密鼓,发“行动停止”的紧急暗号必然会引起干扰,是以,前夜的掩日和此刻的她,都不能那样选择,何况,现在在控弦庄特有的芦管声里,如何能吹别的乐曲自己暴露?!

    此刻那异物极速上行、越来越近、迫在眉睫,楚风雪即使再惊再惧,都不曾有一丝呼吸改变,那人离自己所在不远,楚风雪打定主意,不如轻声学几句鸟鸣,只对他一人示警。不是暗号,只是提示,这里有鸟,别来。

    那正是转魄麾下第三级下线白玉盘,原就带着三分戒心靠近,一听果然迟疑,脚步趋停,骤然意会,神速消隐。

    楚风雪功成身退、气定神闲,就利用控弦庄正在传递行动号令这半分的时间差,准备欣赏此次鸑鷟守株待兔行动的一无所获。也等候着与此同时,及时闲置的掩日等人,大多都已避过青鸾的调查……

    怎料这刹那之间,似有无穷鬼魅,齐齐往自己站立之处这唯一核心冲灌,接踵而至,有备而来,楚风雪陡然听出号令还有一句她没想到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这最致命被她忽略的一点——

    这策谋应该是那个最厉害的细作青鸾向仆散安德所献,青鸾对仆散安德的提议可能还不止她先前见到的这些,那提议最后还有一句是,“若行动突然被阻,则控弦庄内有双重细作,对之处理方式等同!”

    行动突然受阻,是因为深林中突如其来的鸟鸣,雪才停,月刚出,哪里来的鸟?

    楚风雪万料不到这阻止令的发出会把自己置于凶险,心道那青鸾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正镇静思考着该如何化解,头顶陡然有一声啸响,自上而落一只还半死不活的鸟,俨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被人一箭射下的。楚风雪一怔,是巧合还是救兵?就这样化解了自己的暴露危机?

    光线骤然大亮,山道上意外疾驰过两三战马,紧随其后越来越多你追我赶,火把簇拥前后推挤兵荒马乱,荒无人烟的松风观周边,居然有一大帮人公然闯入控弦庄的包围圈内,弯弓搭箭争先恐后竟然好像在比赛狩猎,不知是纨绔子弟还是官将?那之中有无海上升明月的自己人?楚风雪却知道,自己的危险虚惊一场、稍纵即逝。

    鸑鷟等人难免始料未及,行动彻底失败,情急一涌而上:“何人在此胡闹!?”

    “不好意思了完颜将军,这只鸟,是我射中的。”徒禅月清冷冷转过脸,鸑鷟一惊急忙见礼:“徒禅将军怎会在此?”再一看一惊更甚,“完颜将军也在……”

    “滚开!徒禅月清,你且看那只鸟身上的箭是谁的再说!”完颜丰枭扬鞭险些直接抽鸑鷟,尽然是不悦之色,满脸胡茬都是刺。

    包括鸑鷟、楚风雪等人在内,谁都知道,徒禅月清和完颜丰枭是正月环州之战中涌现出的陕北军翘楚,几乎同期得势,短短几月升得一样快一样高,难免互相看不过眼,但楚风雪忽然怔住:他们出头正是正月掩日一脉倾覆、林阡不得不启用转魄之时,他们此刻出现刚巧救了自己,会否就是转魄的人!?会否被连累而暴露?

    楚风雪暗忖:不,他们不会是转魄一脉。完颜丰枭号称延安府第一勇士,曾在海逐浪夫妇的猛攻之下,帮助楚风流稳住阵脚;徒禅月清则智勇双全胆气过人,使石硅和百里飘云受挫三日;当时主公进攻三路,就是因他二人所害仅剩一路不曾受阻,继而在环州完全陷入拉锯。他们阻碍了大局,不可能是自己人,今夜只是歪打正着救了我,不如心安理得地用他们当挡箭牌好了。

    化险为夷,于是打定主意看戏。

      

    早些时候,林阡、寒泽叶、柏轻舟还在帐内,尽可能分析着那被捕下线有无变节可能。可惜,虽然楚风雪和林阡手上有各人本来姓名,但对各人的为人并不熟悉。

    那被捕下线是青城剑派的,青城剑派给抗金贡献的细作最多、功劳最大是没错,但是,出过孙长林、甄叙等杰出人物,也出过程沐空那样因爱生恨出卖组织的害群之马,对于那被捕细作的为人,如何可以凭空想象?林阡不敢随意疑人忠奸,但为了楚风雪的安全不得不考虑。

    “大师兄来了。”那时吟儿起身前往帐外相迎,所幸程凌霄虽不在环庆,他座下大弟子在,被十三翼争分夺秒地找了来,刚好赶得上。

    “余则功,大师兄可有印象吗。他为人如何,可有变节的可能?”林阡代楚风雪问出这顾虑。

    “是我青城剑派的一个小师弟,入金潜伏已近十年,但是环州战后才启用。怎么,他出事了?”大师兄看林阡点头,脸色微变,“当年师父对每个弟子都有评判,对他评判说,细心不足,未必胜任……”

    林阡不理解程凌霄为何会用这样一个未必胜任的:“被盯没发现,确实不够警觉;处理竹节没销毁,也着实不够细心。他是这一个月暴露的,这一个月,整个陇陕的掩日一脉四级以上,都是上下线芦管传信,歪打正着保护了他的上下线没暴露。但是,只要他变节出口,任何蛛丝马迹,都会殃及上下线。”变节,最可怕后果就是把芦管的暗号告诉金人破解……

    “盟王,小师弟他,不会变节。”大师兄坚决地摇头,“师父说他不能胜任,若是想当细作,恐怕只有坚韧符合,但他说,愿以万倍坚韧,去填这细心的不足。师父劝他,在青城山习武问道,岂非更好。他回答,金瓯缺,山河裂,安敢独善其身。”十年前,最好的报国办法,一个是去云雾山亮剑,一个是去大散关潜伏。

    “然而他,还是没能填上那不足……”寒泽叶扼腕。

    “果然是他了,情报中说,他十分嘴硬,奄奄一息还不肯招供,仆散安德正准备亲自逼问,手上有最厉害的刑具,在那东西之下没有不招供的人。”林阡略觉惭愧。

    大师兄一怔:“不可能。这情报必然有假!”

    “为何?”林阡等人全是一震。

    “小师弟对师父保证时说,若是不慎暴露还没自尽得成,必会玩弄金军,给他们招供出一堆虚假情报,玩得他们团团转……”

    “控弦庄并未团团转,那小师弟他,恐怕被捕时就已经……”吟儿难掩伤感。

    “所以,‘十分嘴硬’不成立,情报是假,控弦庄是想张网设伏。”大师兄说时,柏轻舟已意会,“今夜这个可能正好扑上网的白玉盘,只怕会重蹈余则刚的覆辙。”

    “然而,我们无法制止白玉盘的行动了。”林阡震惊之下,却发现为时已晚,也许中坚的第四级下线还可以制止,但先锋的白玉盘没法再联络。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白玉盘孤身陷在控弦庄的天罗地网,芦管可能会被控弦庄的声音干扰,而以飞鸽等实物提醒停止行动反而会引起其暴露。

    转魄显然也算计过这个叫白玉盘的先锋会有暴露风险,但因为就算是陷阱也必须靠近,所以命其带着必死之心孤军深入。转魄的详细策略应该是这样的:白玉盘一旦确定了人质所在,若其变节当场击杀,若其未曾变节,则下山后以芦管传信,把关押地点给山外第四级下线,以供他们策谋后续如何营救,若未发现人质,同理。转魄从一开始就将这白玉盘当暴露处理,如果事成撤退回宋,行动失败则自尽。

    然而,仆散安德如果真的钓上这个最早前去打探的白玉盘,绝不可能允许他撤退,只会见状立即逮捕,在他自尽之前逼供,那么今夜发生的一切都会循环不绝!转魄是在情报真假难辨的情况下作出了此次行动的规划,固然他洞悉白玉盘的性情,知道其行动神速、武功卓绝、戒备一流、甘当死士,尽量确保了他这一脉的伤亡最少、万无一失,但此刻林阡明知情报是假,怎知白玉盘会否被控弦庄逮捕、和余则刚一样被拷打、自尽、浪费生命?

    诚然白玉盘应该会比余则刚谨慎,林阡更应该信任这麾下会守口如瓶,但他被捕之后,于私真是无谓牺牲,于公,危险性到底多大,谁都不能赌。关键就是,只要白玉盘落网,势必会引起转魄一脉军心动荡,陇陕的海上升明月如何还动荡得起?!

    “这探查令是我一开始就下的,所以转魄一脉,直接间接发动了各方打听,但我一开始就下错了,少说了一句:如果有地点流出、欲靠近探查、务必先请示我……”如果多说一句,林阡或许还来得及阻止转魄的白玉盘送死……而不像现在这样,几乎和白玉盘失去联络,还能从何处补救?!

    林阡即刻起身,决定亲自前去庆阳府阻止,像今夜这样的提心吊胆,必须今夜就完全终结:“既因我起,便因我终吧!”

    “我也一起!”大师兄立即请命。

    “主公!”寒泽叶和柏轻舟始料未及,都没拉得住林阡。吟儿没拦,因为知道他必去。

    “今夜之后,不会教海上升明月任何一人再无谓流血。”林阡虽是看着寒泽叶和柏轻舟说的,却其实隔空对楚风雪承诺。

    “他的血就不是血吗!”眼睁睁望着林阡远去,寒泽叶气得摔帐而走。

    “主公太仁慈,往往会受伤,好在,得道者天助。”柏轻舟微笑起身,目送青城大师兄紧随的背影。

    “大师兄,务必帮我照顾好他……”吟儿只逮住大师兄叮嘱了半句。

    帐外,王冢虎正在跟十三翼说,我想见盟王、有一些疑惑还没问,正说着,便被林阡和大师兄先后擦肩,听到寒泽叶和柏轻舟并未压低声音的只言片语,一瞬而已,哑口无言站在那,想问的话都忘光了。

     

    兴隆山,松风观周边,素来是苍松翠柏鳞次栉比、绿水青山两相映带。

    然而,入夜之后,谁能见到白昼景象?视线不好,气候恶劣,完全不是个休闲观光的好时机。

    所以,“大晚上的,尤其是大雪才停,一大帮人在这边……比赛狩猎?”由于完颜丰枭等人官高一级,鸑鷟等人不敢造次,只能狐疑地问出这句。不可思议,这一帮人绝对有问题,所以,此次行动并未失败?现在不是有猎物掉进了陷阱中?

    “你是何人?敢与我这态度!没打过仗少瞎扯,夜里狩猎多的是!你以为只有白天天气好才适合吗,我的事,凭何要在你认为最适合的时候做!”完颜丰枭啰里啰嗦,双目瞪得威严无匹,竟教众人不敢再近。

    “天气挺好啊。雪过天晴,正是出口恶气的好时机,否则成天待在疑云里,如何不憋屈。”徒禅月清微笑,他长得比完颜丰枭清秀许多。

    “哦,不想困在疑云里,你就跑上山来咬我。我他妈好不容易射只鸟,兴致还要被你扰。”完颜丰枭看起来应该和他一个想法,却一言不合又和他掐起来。

    “呵,到底是谁扰谁你话说清楚,上次你在环州抢我功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徒禅月清冷笑要拔剑。

    “你还没看,屁话到多!”完颜丰枭把死鸟扔去给徒禅月清看,那箭矢好像真是完颜丰枭的。

    闻讯而来的仆散安德站定一隅,沉默欣赏,冷静判断:完颜丰枭,徒禅月清,两个人都是环州之战时期,从延安府崭露头角的新人,而且,他们好像还都参加过铁堂峡稻香村之战……二王妃分析过,转魄是正月林阡启用的、在延安府高层、而且稻香村里就有转魄……

    海上升明月中向来倒置,细作越高级别在金军中职位越低,所以他们不会是八大王牌,但极有可能是转魄的下线……

    这么明显,应该就是吧?却听得鸾铃声近,来人越来越多,其后火把愈发密集,原来不止他俩狩猎,延安府还有一些同期出头的武将、甚而至于目前身处环庆的非延安府武将,诸如完颜瞻、蒲察秉铉、薛焕、万演等人,全都参与其中……控弦庄但凡有不淡定的都咋舌:“怎么……”

    “真没想到,连你也是被约来的么。”徒禅月清鄙夷地望着完颜丰枭。

    这混乱局面,庆阳府一众骁将,全都是一起公然入侵,大张旗鼓,此刻怎能因为他俩最快,就说他俩是?真正的转魄,很显然混迹其中、看戏不起眼!仆散安德和鸑鷟瞬间醒悟,是的,鸟鸣并不是宋军行动失败的号令,宋匪的打探行动不可能孤军奋战、很可能是兵分两路的,一路可能是一人,是先锋、最先暗中靠近、不幸被鸟鸣吓退,另一路有好几个人,是中坚,正是借着狩猎的契机朝松风观公然靠近,很可能是看着先锋受挫而作为第二波打探……

    可就因为这场狩猎突如其来人多势众,鸑鷟等人不得不出来制止,好好的引蛇出洞之计居然打草惊蛇!让南宋的细作们立即认识到控弦庄是在张网设伏,所以不需要号令便立即自动自觉地停止了行动?!抑或,根本是控弦庄被引蛇出洞了,现在的松风观反而防守虚空……

    不过,控弦庄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这场狩猎的始作俑者,是谁?仆散安德厉声问:“是谁,约了各位将军狩猎?”这些武将们原本不可能不顾危险靠近打探,到现在还有人脸上露着“啊?原来已经到松风观啦?”的表情,他们,却无一例外,是被有心人约来了!

    “什么人!”就在全体金将都光明正大之际,突然树丛里传出了鬼祟声响,瞒不过鸑鷟的眼和耳,他当即飞身而上,一把将那个想要趁乱上山的小贼逮了出来。

    谁?什么人?然而这个最可能是转魄的人却真是教仆散安德和楚风雪都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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