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阵”要逆天再开?!短短一日的功夫,天选之人的血明显还有效……
“此时停手,还来得及,再过片刻阵法真开,谁的兵器恐怕都不受控!那就会重蹈前一战的覆辙……”忧吾思留意到王爷在乎,忙不迭地继续说后果。预言中的掀天匿地阵原是每四五十年开启一次,消除本国灾厄之用,哪能反其道而行之、用于“遣祸”!
“臭和尚你闭嘴,林阡和王爷在你心里到底哪个重!”封寒怒不可遏,只觉得忧吾思这样子像极了拖王爷后腿,“眼看着王爷要赢了你擅离职守来救林阡?!”
“战狼,地魔,你们是要拉天下苍生做陪葬吗!”徐辕哪还来得及多想,拼死随忧吾思冲上前喝止,他知道现在掀天匿地阵还没完全开启,所以还有机会可以控制、只不过完全由战狼领导的金阵控制……但如果占据主动权的金方不肯停手导致阵法再开、而且还是为了杀死那个唯一能破阵的林阡,后果俨然比前一战还要严重,用吞天灭地来形容都不为过,“只要你们放手,我教宋恒给谷外金军生机!”
金军一干人等,听得徐辕情急出口的这句话,脸色纷纷不同程度地起了变化……宋恒?!
双方骤然从白热变得死沉,气氛僵硬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徐辕一愣,回过神来,忽而意识到这句威胁不该多嘴、开口后就连曹王都是一怔……缓得一缓,完颜永琏转过身去,面向着陡然就鸦雀无声的封寒等人冷冷一瞥,封寒若不是要操控逆鳞枪差点惊得跪倒下来:“王爷?我,我始终谨慎,不曾暴露伏兵……”
“封寒,你带来天阙峰的人太多。”曹王不忍苛责,却也大抵清楚,昨日,就在他专心给暮烟教琴的那段时间里,金宋双方都有人和事情在他的算计和控制以外……
“王爷息怒,封寒愿将功折罪!”封寒最怕看到曹王这对他失望的样子。
“谁胜谁负,还不好说。”战狼临阵听控弦庄汇报完谷口最新战况,笑对曹王劝解,魄力一如既往,“王爷,封寒还有半数精锐在谷外;而宋恒只是徐辕的虚张声势、他根本还在赶来的半道上。徐辕的所谓田忌赛马,在谷口只能勉强抗衡,而此地却是我军牢牢站稳上风。”
“然而掀天匿地阵……”完颜永琏最关注的当然是忧吾思说的这一点。
“一天之内连开两次,曹王也信这通敌之人的鬼话?”战狼一语既出,忧吾思顿然一惊,封寒他对聂云关心则乱也便罢了,可段施主你……昨晚戌时在万尺牢,明明是贫僧为你作保你已醍醐灌顶、只愿陪曹王从头到尾走完而不再疯魔……可现在,在这种再不是对“阵法将会被迫重开”不知情的状态下,为何你又一次明知故犯、为了杀死林阡而执意逆天而行,谁给你坚定了那份永不言悔和永不言弃的追求?
“阿弥陀佛,王爷,贫僧怎会……”自身难保,忧吾思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和曹王之间有裂痕。平心而论,这段时间忧吾思和林阡之间确实有着过于频繁的接触,虽然他并没有隐瞒过曹王半次……
“那为何时刻与徐辕同进退?忧吾思,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我见你对徒弟关心的样子,真正是尘缘未了啊。大散关失踪那么久,你是时候要避嫌了。”战狼斩钉截铁,说得忧吾思哑口无言后,立刻劝说起因变故过多而心念繁复的完颜永琏,“王爷,赢家怎可与输家一起放弃?”
闻言,完颜永琏和徐辕都是一怔,战狼对于输赢的判断确实有理,现在的西线大局是:宋恒出发得晚、且难免会被吴曦掣肘,所以风鸣涧李好义等人在谷外与群龙无首的封寒大军相比、只是略微多一些胜算而已;但在这天阙峰上,金军却死死扼住了阡吟的性命、只不过冒着开启阵法的风险、但是那风险是整个天下一起担的……情势过于微妙,双方谁都在赌,谁也不肯松口让步。
然而,曹王和徐辕才只失神了片刻,眼前的局面便似要失去控制——便听得轰一声巨响,那掀天匿地的主阵蓦地就被战狼引燃重开,杀伤力从剑断石向着天阙峰此地断续冲斥,风云雷电肆意流窜,扭曲画面五光十色,像极了对整片陆海都开了一扇高速旋转的死亡之门。须臾之间,无垠阵力笼盖,向四野横扫纵劈,轻易就将核心处原就连滚带爬的阡吟二人一起击翻在地。
铺天盖地的飓风暴雨下,只听得战狼振臂高呼:“王爷放心,林阡就是那‘万恶之源’,我会助驸马一臂之力,将他之血染了阵门。”语气如昨般癫狂狠戾,表情却竟还波澜不惊——这表情和戌时他们在万尺牢看到的一模一样,也教忧吾思惊恐地发现,如果他现在再对战狼单纯地察言观色,还是会得出战狼已“回头是岸”的结论!难道说自己真的是尘缘未了,所以不能够心如明镜吗?忧吾思俨然已经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了:段施主他,原来在昨日的戌时以前,就已经重新点起了因浣尘而熄灭的战火!?
当是时,吃一堑长一智的林陌却不想因浣尘而矫枉过正,因此打定了主意不再像前一瞬那样心软——他决意要在曹王的仁慈和战狼的妄执之间取一个理智的平衡,既然要堂堂正正地帮金军在川蜀立足,当然是冷静地以阡吟之命来要挟徐辕:“徐天骄,要我们停止此阵也可——你带领短刀谷全军在此匍匐。林阡与短刀谷,你且做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