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转眼就掠夺走,只见他控刀的手强行一转,活脱脱就是原该属于战狼的“声余月树动,响尽霜天空”“折若木以蔽光”!
湛卢剑直扫的攻击全部都没能命中、散射的杀伤力只不过令林阡加重了手臂伤势而已,战狼情知“果然魔态林阡十分棘手”,急忙采取后招、正待攻防兼备,怎料,来不及了……?!
林阡的防守确实是后发没错,但林阡的进攻却根本是先发无误——早在战狼打过来之前就发过去了,到现在早就已经结束了!战狼哪还有机会再打什么后招?只不过世人没看见,都以为林阡刚刚是在以刀鞘接酒……
而其实,那一刀的余力早就如烟霭般飘然而去,埋伏在战狼即将偷袭的湛卢剑旁,只等着那一刻的他专心进攻、防守全无——余力需要多少?一丝一缕足够!“林阡最后一刻出手”?林阡第一刻就出手!
“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酒刀。”心地清净似林阡,早已将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全化入刀中,释放之际却淡泊寂寥无形无相,纵使战狼都不能觉察。
林阡的战术就是:正面,我一直不比你强,侧面,我预留得悄然而然,气力总量维持在怎么都比你差一点,如此你战狼就没有受迫之可能……但我这预留的气力虽微不足道,却会在距离极限逼近你时,有一瞬的大幅超出又稍纵即逝,就可惜这个瞬间,你战狼想不到、抓不住,而且你心思会在后招、注定迟滞片刻才发现,对不住,不满你的意了——
一招毕,林阡趁团团转的战狼还没来得及跟上他思路,绕到战狼身后一刀卷起轻舟,毫不耽误地将她轻柔拖出并拉回到自己战马上来!
战斗却并未完全结束,下一刻,反应过来的战狼情知人质失去,终究还是大惊崩溃、速力充沛地发出迟到的后招,凶神恶煞般朝林柏二人予以“除魔”的致命一击!是啊,救人时你林阡确实是万无一失的,因为我没来得及想通,那现在呢,我迎头赶上的时候?!
战狼以为林阡入了魔所以使出浑身解数用尽毕生绝学,不知不觉自身就攀上了魔态巅峰而不自知,须臾剑势摧枯拉朽,满阵砂石纷纷乱扑,与此同时天崩地坼、风激电骇、光线全暗,秦州战场几乎所有人都因他的穷凶极恶而心惊胆寒站立不稳。
“好酒,好刀,回味无穷,再来!”林阡之心本就稳若磐石,轻舟既已到手怎会不进步反退,遂平心静气迎刃而上,神速回应出足以将之覆灭的一刀,其实和上一刀挺像的,你没看清楚就再放一遍——只此一刀,如雪在天,降落、披覆于千江万水,干净透亮,天地山川一时俱明!
“天与云与山与水,茫茫然上下一白,我便邀诸君浮一大白,为军师她接风洗尘!”林阡救到轻舟,夺定了,揽紧了,确定她没事了,才朗声大笑了起来。利用速度犯规,在九、十层之间跳脱连环变,谁说它就不是一种打法?在我林阡看来,好像比第十层还好,这样的另辟蹊径,有意思得很啊!
“这一刀该叫做……漫漫大地盈天雪?”明明夏季,只觉从天而落鹅毛大雪,使这江湖一片难分别;明明川蜀,竟感到是去山东看苍山负雪、明烛天南。不容多想,李好义边笑边率众剑拔弩张,好机会,整个秦州战场在这一刀后无比爽朗,“金狗们,再不滚回凤翔,就先吃我老李一刀!”
“该叫做……以神克魔救军师。”徐辕从这第四场秦州会战开始如释重负,真好,主公是真的回来了,这般严峻的考验下他都能表现得如此出色,不仅明心见性,而且坚定不移,今后完全不用自己再担心;余光扫及仓皇北顾的金军们拼命救起的浑身是血的战狼,适才他对林阡断续打出的伤害都微乎其微,林阡的最后一招却将一个近乎完好的他直接战力清零……笑叹,战狼就好比带着一身的蛮力朝石头撞,结果硬把他自己撞成了一副散架子,金军虽然硬着头皮拼凑出他,却也一定每个人都心里凌乱,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该叫做,王者归来、神话再临。”“军师……”众人原想立刻找樊井来给轻舟看病,谁料她才刚被林阡扶抱下马,便接过并喝了一口林阡说庆功宴为她接风的酒,继而微醺笑谈林阡那一刀,大有万事不如杯在手、一生几见月当头之风度。
“这……喝什么烈酒!不知道咳疾厉害!?你你你……”樊井匆匆奔过来,望见此景,不舍得对正在咳嗽的轻舟苛责,只能转过头去大骂林阡,“到底怎么当主公的!”
“好久不见了。轻舟。”林阡如释重负,先去一边洗了刀上血腥,再阔步回来感激地望着她,过程中居然把樊井的骂骂咧咧当空气。
“好久不见,主公!”她一笑,终于学着他豪气了一回,可有句话,只能安静藏心里与他相和:疏狂者,江与河与君与我。
注:章节名出自古风歌曲《天策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