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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是,他起先害怕被问责,所以压着消息知情不报?后来事情掩盖不住,不得不报?”官员嘛,都这样,吟儿想。
“老夫却认为,起先知情不报是他有自己的小算盘,故意不报;后来不得不报,是因为,他在那时获知他可能会被金帝胁迫谈判,怕朝廷疏远了他影响他切身利益,所以不得不抓住盟军这根救命稻草。”戴宗和她站不同的预设立场,“老夫算过日期,金帝对安丙发起谈判,大约是在六月初三前后,而安丙早在金帝动身之前,就已经禀报了主公这件事、而主公还为他调了风鸣涧和邪后,这时间的先后顺序,明显就是出了问题——根本金帝尚在计划中的时候,其内部就出了奸细透露给安丙早做准备!若然如此,这个对我方有利的奸细,安丙为何据为己有、却将盟军蒙在鼓里?”
“可否这样理解?并没有什么内部奸细透露,金帝尚在计划中的时候,就对安丙有过不正式的沟通。胜南好像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也没对安丙多问。”吟儿蹙眉,道出林阡的绝对互信,“若是安丙真如您说的那么狡诈,禀报主公时不怕露出这奸细的破绽?”
“倒是也说得通。”戴宗点头,“不过,主母,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没来就沟通,金帝会有那么不惜命?主公日理万机,未必面面俱到,安丙或许会钻这个空。”
吟儿一笑:“虽说用人不疑,但是兼听则明。我会记着戴宗先生的话,不过……暂时还是拉拢他为主。”毕竟,安丙是轻舟选定的人啊!短刀谷之战,轻舟对安丙留了那么多的治世之道,可以说安丙身上打上了轻舟的烙印,怎能轻易推开……
是的,拉拢川军主帅,与义军和睦相处,那是轻舟早就为林阡拟定的大方针——“主公最合适的做法,仍是一如既往、投其所好,帮吴曦建功立业,官军不够成熟也可静候成长。如此,蜀川后方才能稳固。”现下,就是把吴曦换成安丙,继续等安丙领导下的川军成长。还能换谁?换谁都难免要经历一番动荡!
拜别戴宗过后,吟儿带着几个十三翼一路东去,既是潜入兴元府探看究竟、尤其父亲的处境;更是为不远的将来林阡可能会与林陌发生在武休关北的战斗预先扫清障碍……
“轻舟,我不负你。”她在心里对轻舟承诺。不久前的凤州之战,轻舟曾对她说:“主母,将主公放在阵前继续吸引凤州北部金军注意,您则轻骑简从、趁人不备地潜入凤州南部,伺机安排几个据点同一时间的里应外合,能救几个城寨的民众是几个。”但那一战,吟儿没能做到完美,好在灭魂代她救了陈采奕等凤州民众;如今,如出一辙的武休关之战,她在潜入内部后必须保护好民众的安全,并在冥顽不灵的伪蜀军里埋下一颗颗震天雷,那将会使林阡和曹王府的战斗绝无后顾之忧。
“兴元府此地,吴曦和完颜匡终究占了先机,所以,即便我与邪后武功远超他们,都因为投鼠忌器的关系,大军很难强行突进那些州县。”风鸣涧最先来见她,告诉她,最近盟军一直都只能扫外围的根因。
“吟儿。”邪后比谁都关注她自己的心情,迟到片刻,却先对她说,“曹王他,我们只知道大致范围,不过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嗯。胜南说,川宇的表现极为奇怪,故而推测完颜匡吴曦会对曹王不利、以至于曹王府想要对完颜璟阳奉阴违、不惜一切代价地把第八场秦州会战搬到这兴元府来打。”吟儿告诉他俩。
“抗旨?这是找死?兴元府态势波云诡谲,他们救曹王的希望如此渺……茫。”风鸣涧摸摸后脑勺,“为了救曹王一人而舍万人,委实不该。何况,兴元府北面有大散关拦着,他们就算没主公追着打也进不来吧。”
“所以来的可能都是壮士,高手,像我这般悄然,并不带主力军。”吟儿说,“胜南正紧盯着川宇,川宇去哪他就率等量的高手去哪;当然了,秦州也要留人御敌,谨防川宇使诈、虚晃一招。”
“谋略一般的时候,见招拆招笨方法最保险了。”邪后调侃说了一句,但提起谋略一词,就想到柏轻舟逝世,虽然不怎么熟悉,也还是叹了口气,“林阡太依赖柏军师,短期内必定不习惯,陈军师也是时候该调回来了吧。”
“胜南已修书去了襄阳,教陈军师直接去山东等他。这仗打完,山东也箭在弦上了。”吟儿回忆,昔年林阡就是在山东答应陈旭,要尽力消除陈旭不愿见到的“掺杂在兄弟情里的丑恶”。
“暂且不管其他地方了。看样子,接下来最热闹的还是我们兴元府。”风鸣涧郁闷,吴曦和完颜匡就已够棘手,又来!
“无所谓,来个敌人灭一个。”吟儿笑。
注:章节名出自古风歌曲《青山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