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再去管右路……
正当他认认真真分解左路时,不经意间她的脚被地上碎石一绊,竟连人带剑朝他加速撞过来,惊呼一声霎时剑境大乱!
那一剑陡然只剩下表面的猛厉,被他握在手中时已是强弩之末。
那一剑他几乎没用力拦,将刀随剑一起掷远之后,他被她一下子扑倒在地当肉垫,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承载她。
那一剑他本有无数种姿势可以正面终结,可他想用一辈子、每天告诉她一种:“吟儿……我输了,刀都被你剑打飞了。”
他被她压在底下毫无抵抗,一两个不知道的远远路过,望见个和尚与少妇这般,都叹世风日下。
“好。玉皇山论剑第一,依然还是我。”她起身,拾剑笑:依然还是我,两招制敌的神话。
“头发赶紧先还我……莫要玷污了佛门。”他无所谓,发现远处开始有人,马上向她讨要假发。
“胜南,跟你说个请求?”她却还抓着假发,似乎有什么条件。
“不要说‘请求’。”他蹙眉,不愿看到她请求自己,吟儿,你就算要我去把天给你扯下来,我也愿意去。
“我想……”她却欲言又止,眉间又现忧郁。
“孤夫人,我过气给她吊住命,是生是死看她造化,目前她可以不被关锁。但是,别人,不能再放了。吟儿,不久战火会被我大幅引去山东,川蜀后方不能再教你辛苦。”他很快意识到她想说什么,按住她的双肩,认真对她说,“除了镣铐之外,吃住都按正常的来,如何?我会教军医们去诊治曹王,你也是对他的一剂良药,可以常去陪伴,不过……切忌伤了自己。若凌大杰执意不肯原谅,那你便等我回来再靠近不迟。我,不想再看到昨夜我回来时你的狼狈样子。”
“这也是目前能做的最好了。嗯,那就先这样,待你安抚完山东,再说……”她点头,他其实给她想得已经很周到,她知道他虽军务繁忙却也已探视过高手堂的所有人并作出了不杀、善待甚至救护的指示,那有大半的原因是他早就承诺过她会和她一起视他们为亲人,身为主公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久矣,她才缓过神,“昨晚我的衣裙,其实是你换的?没吓坏吧……”
“一直抓着我说,‘千万别告诉主公’。可那时我见你受伤还逞强,真想冲到牢里去、把凌大杰吊起来打。”他极力收敛情绪,不想再回忆昨晚他看到她虚弱时的焦急和恐慌。
“凌大人是无心的。那你……什么时候去山东?”她噙泪微笑,有人疼真好,若是一生这般与他比肩就好了,就可惜他终究有更大的天下要去闯,她虽想寸步不离,却还是有所束缚,“等孩子稳定些,我可去找你。”
“先护送你回短刀谷,再看看陇蜀形势,尔后决定。”林阡说,山东之乱其实他这个系铃人越早去解铃越好,但他必须看准了西线彻底无事才能走。既不能让前期的仗白打,也不可教吟儿留守川蜀太操劳。
再并肩走一段,仍然是十指紧扣。
便那时十三翼来迎主公主母,风鸣涧抢着上前连连抹汗,说有十七八个民众来讨要损失。
“为什么?盟军不是一直秋毫无犯吗?”吟儿一愣,忽然发现林阡面露窘色。
“主公他昨晚情急下令,将和‘斩凤’相关的地名全都抹了……”风鸣涧说。很显然林阡昨夜看吟儿昏倒,在樊井还没诊断出病情的情况下,怕斩凤台之类的诅咒对她不利。
“荒唐!”吟儿无奈,以盟主斥责青面兽的语气,回头怒怼林阡,“落凤坡怎么办?你也要去抹吗?!”附近类似的地名太多,她也不知道这边的人跟凤凰有什么仇!
“与其写些斩落动物的,还不如立些碑石,记载群英忠魂,大家说对吗。”林阡一边这么自以为服众地说,一边还是得乖乖对民众道歉并交损失费,不够的话再跟吟儿这边借点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