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第三日,徐辕三人仍被仆散安贞麾下“花帽十一剑手”封锁于新泰,行动尚算自由,却是频频受阻,纵使乔装打扮也不能改善。
柳闻因和张汝楫都难掩心急,也便只有徐辕这般的淡定性情,才会既来之则安之地转了方向:“走,先去把人凑齐。杜华夫妇就在蒙阴,离这里不远。”
沿途却又遭到昔日东方雨的部将“海州九鹰”拦路,果不其然他们和情报中所描述一样散落此间。
“这海州九鹰,是在和花帽十一剑手照镜子么!”张汝楫气愤地骂,北边不让我们见杨鞍,南边堵着我们见杜华。
好在无需张汝楫出手、柳闻因说“张大叔且安心继续养伤”——海州九鹰来得不全、带的兵马也不甚多、战力更差了花帽军一截,一拥而上,终还是给徐辕柳闻因练了手。
三下五除二,刀枪斩乱麻,张汝楫才听到“铮铮”几声脆响,山林里便只剩金兵断刃,横七竖八,狼藉不堪……几十人对两个这么快就一哄而散,张汝楫见状、嘴张得比平素两个还大:“柳姑娘,厉害啊……”至于徐辕,早已超出他评价的阈值。
杜华闻讯来迎徐辕时,却是鲜有的焦头烂额,他当然不是为了这些战力较弱的外敌头痛,而是刚巧他的据点里有颇为麻烦的内事。
在前往据点的路上,杜华将事件一五一十禀报徐辕:“两个元老结拜多时,各自都有不少拥趸,前日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决裂,老秦一口咬定老王偷自己女人,老王却不肯承认、大喊误会冤枉,两个人一起说,枉我当你是兄弟……”枉我当你是兄弟,好熟悉的台词。
“更棘手的是……老秦原是红袄寨中人,老王则是两年前被我哥哥留在这里的……”回营后,杜华的妻子鱼秀颖也来见徐辕。鱼秀颖说的时候面露难色,为何?因为就是这么不巧,那个疑似犯错却也可能是被诬陷的老王偏偏是鱼张二的麾下、归属于河南义军和抗金联盟、对林阡可以“盟王”“主公”地混着称呼;而苦主老秦却是山东土生土长,一直随众人尊林阡为盟王——可两年前,无论老秦老王都曾跟在林阡夫妇的身后辗转抗金……
林阡、江星衍……现在又来一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辕知道,这件事最棘手的还有一点,鱼张二其实也是邓唐之战吴越之死的嫌犯!麾下的私事与主帅的公事如何能够画上等号?奈何多事之秋这真是雪上加霜。
红袄寨的老秦信誓旦旦狗男女差一点就被自己捉(谐)奸在床,河南盟军的老王则指天誓日自己没干过对不起兄弟的任何事。因为那个“差一点”,徐辕粗听了来龙去脉后,立场其实是倾向于后者,奈何自己此番是来促成红袄寨和盟军不分彼此的,如何可以偏袒“自己人”?
这件事发生在杨鞍和自己即将会面的节骨眼上,徐辕有绝对的理由怀疑它出自黄掴的手笔,很可能“差一点”就是差的第三方穿针引线。徐辕于是各自抚慰也对双方各打二十大板,教杜华和鱼秀颖分别对涉事男女劝和,并对所有兄弟都开诚布公说:
“今次徐辕之所以态度强硬,宁可冒着拆除‘兄弟至上’的风险,以近乎威胁的方式来促成红袄寨和盟军一体,是因为红袄寨和盟军真的已经被金军迫害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边缘。还望各位兄弟能稍安勿躁,清醒后再回看如今发生的这一切。”
“天骄说得也有道理,黄掴阿鲁答最擅长离间分化。”“天骄您何时去见鞍哥?咱们红袄寨万万不能散啊!”“是啊,三代抗金义军基业,不能就此毁于一旦……”“其实也不想天骄走啊,天骄在,海州九鹰都不敢来扰。”先前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众这才意见趋于统一;而有心推波助澜的宵小也终于不再敢冒出头。
“这里妥当了,我便去见他。”徐辕笑着对他们提出条件,一边恩威并用安抚了蒙阴据点,一边也意识到接下来的几天,杜华鱼秀颖看来是离开不得也懈怠不得。临走时徐辕便对他们讲:“先稳着,等主公。”据闻,第六场秦州会战已然大获全胜,徐辕想,主公应该就快来了。
“好!”杜华夫妇都是眼睛一亮。杜华关切地问:“那么,天骄去泰安,真不用更多人手了?”鱼秀颖也难掩担心,脸上尽然帮不上忙的郁闷。
“制止造谣和传谣,其实是需要更多人扫外围的……”柳闻因看着身边可怜兮兮来时张汝楫去时还是张汝楫。
“加我一个成不?闻因?”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脑后,话音未落柳闻因就感到肩膀被人轻拍。
闻因一喜,不用转头也知是谁:“当然成!彭大哥!”来人正是山东之战与她再熟稔不过的彭义斌。
“一听闻天骄在这里,我便安顿好了莱芜,星夜从那里赶过来,先斩后奏,天骄莫怪呀。”彭义斌微笑欣赏柳闻因女装。两年前他挑了五匹马送她示爱,可惜小丫头的心却是另有所属,后来她回川蜀他去河北,少男少女就此天各一方;去年在邓唐他再次与她相见,一起保护河南军民南渡,朦胧单恋早已转化成云淡风轻的友谊。
“不像杜华还需我拜访,义斌是自己追来的。”徐辕半开玩笑。无论当年的山东还是去年的襄阳,徐辕和彭义斌都是默契的上下级。
“哈哈,义斌比咱俩觉悟高。”杜华夫妇看有彭义斌主动加盟,心里自然妥帖得多了。虽然同是十三翼之一,论战斗力,论经验,论说话权,彭义斌都在杜华之上。
耽误数日,徐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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