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却疯了一样地想要去堵那人身上被毒烂的伤口,然而才捂上去手指间就全是那个人的血,血浓于水……
“别碰我,是寒毒……”那人不停地吐着血,却如昨般冷酷地朝她疏远。
“娘亲……”这个词对闻因来说,从来都是陌生而急欲探索,然而又万万不敢去触碰……没想到会在这生死关头意外降临而不得不顾,眼看着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她听到凌未波呼吸越来越急,惊惧之下赶紧给母亲祛毒却力有不及,忙不迭地哭着抱住母亲试探着喊、焦急恐惧溢于言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别闭眼啊,别闭眼……”
晚上在婚宴上看到凌未波突然变脸,柳闻因一时气愤、先入为主,以为凌未波的偷窥和落网都是今夜金军计划的一环,然而一旦抽除了偏见,她立即就理清了时间轴——那时候楚风月还在牢里被关着,金军怎可能想到后续的抢婚计划和要求凌未波在侧面做内应?那夜凌未波根本就是自发来看她的,因为听说她要嫁人这才关心地前来看她,正巧遇上解涛和她武斗,怕她出事所以出手救她……出现不是计,落网不是计,救她更不是计!她怎能不抽除偏见啊,还要母亲拿几条命来救她!?
“傻孩子,还想杀娘亲……娘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凌未波脸色已变得死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边肢体还想将她推远,推远的原因太简单,这是寒毒,靠近会沾染。
柳闻因那时却还完全不能懂,那先前呢,为什么连和我交流都不肯,你被金军抓了什么把柄是吗!
“凌未波,你终究叛国……”仲元突然就从围攻领袖变作孤家寡人,一边紧张地瞪着凌未波袖间可能还有的暗器,一边久久不敢进入充斥着寒毒和死伤的领域,此刻他与柳闻因母女之间,寒意凛冽,烟气腾腾,植被这么快就全被毒素污染后坏死。
进难,退亦难,寸步难行,只因他也身受重伤,怕稍一移动就倒毙当场,只能努力调匀气息并拖延时间。
自从在山脚错过徐辕后,仲元就知道上策完全落空,本想借机上山去弥补中策,却没想到已来不及改变战斗进程,金宋在山顶的硬碰硬生生撞了个平手,他只能作为增强下策的主力来杀杨鞍……当他借助宋军的内鬼辗转至此,心想怎么说也算收之桑榆,却未料行百里路半九十,被金军的“内鬼”打得措手不及。
“什么国,哼,从来我就只有我的闻因要护。黄掴他既食言,我也不必客气。”凌未波语气暗透凄凉,脸上却没有本该哀苦的眼泪,若说面无表情是因为细作修养,明明痛苦却哭不出眼泪却究竟为何!
柳闻因大抵听出娘亲被黄掴抓住的把柄原是自己,只是不知道黄掴到底怎么威胁娘亲的……那时她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着将凌未波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泪水不自禁断了线:“娘亲,既然只想护着闻因,为什么当年那样决绝地离开爹?十多年也从未过问闻因的死活……”
那时解涛也已追过界来给凌未波先运功吊命:“岳母大人,您撑住……”郭仲元先一喜后一惊:“解公子!”“你等等,伤轻些!”“哦……”敌我难分,仲元只能期待阿邻来救。张汝楫本来追过来抓着个狼牙棒想对解涛后脑勺偷袭一下子的,看到柳闻因哭得那么伤心便强忍了,连连推搡着解涛:“别废话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