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谢两家,已经五六年没有互相来往了。”许从容面lu难sè,“化解矛盾,只怕很是棘手。”
“那便更需要yin儿干涉了。她的巧舌如簧,世间无人堪比。”阡笑着说。
他准许yin儿这么干涉,除了理解yin儿的心肠之外,还因为萧谢两家的矛盾也应该在川北之战之前就消除,虽然听起来只是si仇中的si仇,然而牵扯到命案和几大家族,将来未必不跟着魏紫镝一起引起不必要的大luàn。这件事,既然yin儿能做,就让她来做。
“还有,昨天闻因来跟我说,她见过陈安,还和寒家四圣之首的戴宗在一起。”许从容说。
“陈安?和寒家……”林阡不禁一怔。
“主公对此有什么指示?”许从容问。
“派遣些值得信赖的人,去调查塑影门和寒泽叶究竟有无勾结,尤其对陈安的所作所为,挖地三尺也要全都翻出来。”阡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脸sè并不好看,他对内耗,对jiān细小人,真的是深恶痛疾,真正想杀一儆百。因为他知道,所有英雄豪杰浴血沥胆建立的功业,全都是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松土!
许从容点头:“寒泽叶他,最近似是没有动静了。”
“是百里笙和宋恒都在牵制,使他不敢妄自作动。”林阡道,“但只怕,牵制不了他一世。”
“百里帮主和宋堡主两个,都牵制不了他一个?”许从容不解。
“百里笙豪爽,宋恒稚嫩,未必能赢寒泽叶冷静。”林阡道,“不过大师兄且放心,短期之内,他不敢luàn。”说罢取出一份名单来,“这里倒是有一些大小将领,需要靠大师兄你来留意。”
“好。”许从容接过,看了看,“都是中立势力?”
“是,他们大多都与我们毗邻,可以被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牵制,甚至必要时给出威慑,如此一来,即便川北战luàn,他们为了自保应该也能畏之避之,免得给大局添luàn。”
“的确,这些势力,说实力并没实力,就是特别多特别挤,若全跟风入局,实在眼huā缭luàn。早将他们排除在外得好。”许从容欣然点头。
“不过,这之中有个人的名字,你不能忽略,也不能排除在外。”林阡说完,许从容不禁一愣,凝神将那名单读了一遍,脸sè一变:“程……程宇釜?对他,牵制不了,威慑无用……”众所周知,程宇釜是中立势力中略逊于魏紫镝的第二大。
“非牵制,也非威慑,用拉拢。”林阡告诉他,“把程宇釜拉拢过来,对他说,为了川蜀安定,请他审时度势,慎重决定。”
“以我的名义?”
“以你的名义,除你之外,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林阡点头,“川北之战开始之前,我会再见他几次,继续对他拉拢。”
对魏紫镝监视,对程宇釜拉拢,对洛知焉牵制,对景州殿威慑。在到川北的第十天为止,关于中立势力可能引发的争端林阡已经作出了杜绝的第一步。
“最近萧谢两家也有了缓和的趋向,如此一来,川北之战开始之前,应该可以把所有的后患都消除。”许从容道。
林阡摇头,一笑:“大师兄还少算了一种可能的后患。”
“哦?哪一种?”
“便是曹范苏顾垮台之后,他们的手下会引起的争夺之luàn。”
“主公说的是……官军那边?”
没错,官军。官军的制度虽然比义军要严格得多,但他们的组成却比义军复杂。结党营si,勾心斗角,只怕要比义军这一块更luàn,曹范苏顾的手下,会不会在他们垮台之后想着对他们取而代之,成为下一个曹范苏顾,其实是川北之战的最大隐患。
事实上,一定早就有官军将领,早就在筹谋着如何顶替苏降雪。这些人跟魏紫镝、寒泽叶不一样,他们得不到控制全局的权力也不要紧,只要在苏降雪死后,他们能掌握官军就行。
尤其是近几年来,尽管表面看林家军在崩溃,其实曹范苏顾也一样在崩溃,这些人不是瞎子,看得见越野山寨被金兵围剿带给曹范苏顾的损失惨重,他们的取代之心,只怕与日俱增。
这些官军,其实是苏降雪需要顾忌的心腹大患,却一样被林阡计算在内。
许从容听了他的分析,自然是心服口服,点头赞同:“我在川北近几十年,也知道一些官军之中的勾心斗角,哪些人安分守己,哪些人可能只想着要踩着他往上爬,大概也能分清个一二。明夜此时,我把大体的名单带给主公。”
“让yin儿……也一起过来吧。”许从容临走之前,他忽然收起严肃,说这话的时候面sè柔和得,哪里像一个主公。
许从容哈哈笑起来:“本还怕是主公冷落了盟主,怎么今日一见,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