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yin儿,想不到竟这样苦命,苦命地真的是从一出生就注定流离。
林阡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知道他在yin儿的问题上确实太过自si,对不起完颜永涟,万分地对不起他……
“陇南之役,重要的战场涉及了五个县。在西和县镇守的是楚江与田罡将军,成县为辜屺怀将军、徽县为杨丹青将军、康县为寒恩将军,略阳县为顾震所率官军。以主帅区分,是这样的布局。”柳五津说,“但便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之际,竟又发生了一件意外……唉,金国那边的将领都对完颜永涟忠心耿耿,见他家破人亡个个忿忿不平,所以就有人自作主张潜入了西和的军营,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接近楚江和紫烟……正巧当时楚江和紫烟夫妻关系很僵,给了那金人极其方便的机会,进得他二人营帐之中,抱走了他们的两个儿子。”
林阡一震回过神来,柳五津点头:“正是你与林陌兄弟二人,金人yu以此求得平衡,但正巧被紫烟发现,与那金人打了起来,紫烟护犊心切,几乎与那金人拼了个两败俱伤,却也只能救下林陌一个。你林阡,是被那金人强掳走了……楚江一来对紫烟有愧,二来实在担忧你的安危,所以宁可单枪匹马,杀入了金军阵营,以饮恨刀单挑了当年完颜永涟帐下的八大高手,清晨的时候他的人和战马都血淋淋地回来了,所幸你林阡没事,他回来了却倒地不起,一度性命垂危……”
林阡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十八年前,同样也参与了陇南之役。
那也是他和yin儿,人生中的第一次交集……
“这件意外,我也略有所闻,若冶她,就是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田守忠说罢,柳五津微微一怔:“若冶……”
“也难怪田若冶对这件事最清楚了,照柳大叔描述来看,当年田罡将军,是与林前辈一同驻守在西和县的,站得最近。”杨致信点头说。
“当时石中庸也在西和县,所以对那一战也站得很近。”柳五津点头,继续转述石中庸的原话,“真的……真的太凶险了……这边楚江昏mi不醒,那边完颜永涟天还没亮就打了过来。别说措手不及,就算准备充足也抵抗不住!楚江他们完全估计失误,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金兵,比预想多出了好几倍。更何况楚江他那种情况……”柳五津身临其境,冷汗淋漓,“西和县守都守不住,几乎是不用考虑立刻就放弃了,大军退到成县得辜屺怀相助,才坚持了半日之久,但半日之后,也扛不住了……为了转移更多的兵马,为了保全更重要的实力,田罡和辜屺怀决定,让田罡和楚江先走,辜屺怀掩护。”
“原来所谓的‘李代桃僵’,是辜屺怀他自己宁愿牺牲?”戴宗面sè羞赧,当时他刚刚投入寒恩门下,镇守的是康县,对西和县与成县发生了什么一知半解。
“不错,田罡也是不得已,才同意了辜屺怀的决定,带着楚江先行一步。当寒恩将军从康县赶来相救,田罡随即就回头支援成县……然而为时晚矣,辜屺怀已然战死。田罡将军他,为了辜将军的遗志,誓死要为他坚守成县,二话不说接管了辜家剩下的兵马,打完辜将军没有打完的仗……”柳五津含泪ji动,“所幸当时最大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了康县,楚江也醒了过来,尽管伤势严重,仍旧上阵与完颜永涟周旋,如此,才令田罡多坚持了几日。”
“然而正因为楚江他被完颜永涟牵制,根本无法兼顾到田罡将军了。”田守忠叹了口气。
“不。楚江他,虽然和寒恩一直在与完颜永涟苦战,却也调遣了一支最骁勇的精锐去救田罡。那支精锐……却恰恰是田若凝……”柳五津摇头,叹道,“想不到,田若凝却没去成县,反而投靠了略阳。田罡将军死守了几日,一直没有等到援军,最后寡不敌众战死沙场。”
“果然与若冶猜测的完全一致。”田守忠点头,“竟真是若凝背叛了义军投靠官军,才害死了自己的生身父亲!”
“那么,我杨家呢?”杨致信急忙问。
“致信,这也是我要向你讲述的。辜屺怀和田罡都不是被牺牲的,杨公他,自然更加不是。”柳五津转头看向他,“在拿下西和、击溃成县之际,金兵想要不战而胜取得徽县,所以在辜屺怀临死当夜,就去杨公帐中劝降。杨公一生耿直忠义,心知他若轻易投降了金人,等于是给康县和略阳拆了屏障,显然不肯应允。一言不合,兵戎相见。杨公他,实在是战死于金人的正面打压。”
杨致信面sè缓和:“原是如此……唉,父亲他,只怕也很是欣慰,他总算不是死在战友出卖之下,而是痛痛快快地战死沙场。”
“陇南之役,义军和官军其实都死伤无数,到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楚江、寒恩、田若凝、顾震这寥寥几路。纵然是田若冶,也是一个月之后才从金人手里放了回来。”柳五津叹了口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就连当时离楚江最近的寒恩也早就去世,石中庸能看见的都只能是这么多,不过,也比在座各位要全面的多了。”
众人纷纷点头,终于释怀不少。这时柳五津走到田守忠身边,极其认真地问:“据说若冶她,十月初五发动兵变,可是真的?”
“是。她一心觉得,林阡是罪魁祸首……”田守忠叹了口气。
“她现在在何处?”柳五津回头来看了林阡一眼,“我有极重要的事情想要问她。”
林阡蹙眉:“柳大哥为何找她?”
“有个疑问,我悬在心头已经很久,现在才联系在一起,很可能,与你有关……”柳五津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