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要报仇便冲我来。”林阡离去之前,只留下这样一句,自始至终没解释。没必要作什么解释,他刚刚不是走火入魔,他做的一切他都很清醒。
慕三和邪后只能活一个,那唯能舍慕三而取邪后,一切虽说要怨慕二的偏执,又何尝不是因他林阡改变了他们的轨迹。
有些人正在被征服,就对应着有些人正在被背叛,有些势力在化敌为友,就对应着有些势力反目成仇。这世上对错,谁说得清。
傍晚,石泉县郊,祝孟尝率众赶来接应,他是义军中除却七剑之外,随林阡赴饶凤关的部将之一,与向清风一起肩负着统帅麾下、保证石泉县军民安全之职责。
林阡带邪后脱离险境与他会合之时,这两人身上都已经被血湿透,尤其邪后气息奄奄,竟是全无人色,好在樊井医术高明,也说幸得抢救及时,没让她流干了血,这一剑若是再深半分、或林阡迟救半刻,邪后都一定丧命。林阡候到半夜,确定邪后无碍后才离开她,简单包扎了自己的几处伤,正要起身回县内见吟儿,却听帐外兵卫齐呼“主母”,原是吟儿竟出了城来看他,不觉一惊,忙冲出去相迎。只是这帐一掀开,两人还相隔数步,忽然就都怔在原处不动,吟儿的泪在眼眶里打转,林阡何尝不也是心潮澎湃——竟是又一次的劫后余生,意料之外……
“唉,世间可有人如你一般,‘择伤裹之’的么?”她走到帐中来,将还愣着的他按坐下来,替他裹他没裹的伤口,责道。
“只唯恐回去晚了,却没想到你会来。”他微微一笑,颇觉温馨。
“我刚去看了邪后,所幸已没有大碍……”吟儿欲言又止。
“慕二骗她说,她可以换轻衣。”林阡如实说。
“邪后真傻。”吟儿低头。
“她未必是被骗。”林阡摇头。
“……那样就更傻了。”吟儿叹了口气,许久,说,“我就不会为了不属于我的男人做半件事,是不是很自私。”
林阡一怔,不解她说这话的意思,所以沉默了半晌。
吟儿站起身来,抱起他刚换下的战衣,这衣衫为了给邪后裹伤,已经被他撕破了不少。
“若是正好穿着我那件十八岁的披风,也会想都不想就撕掉吧?”吟儿眸子里闪着些许狡黠。
林阡点头,一点没遮掩,半刻没犹豫:“人命要紧。”
“人命要紧?那也可以撕对方身上的衣服。”吟儿撅起嘴,“否则可要苦了我,缝补很伤脑筋!”
“不靠谱!人命要紧,还去撕人家的衣服?!”林阡本觉得这个主意好,但是一结合实际情况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就成邪后气息奄奄的时候他趁人之危了。
“哼,我就干得出来。”吟儿噗嗤一笑。
“你以为都跟你一般不正经。”林阡也露出些笑容来。
“你这小子,向来如此!可偏有那么多傻姑娘,认定了你这榆木脑子。”她敛了笑,幽叹,“也许你稍微不正经些……都不会害人家空付出,付出的时候就心灰意冷。”
“既然不能给全部,那就不能给稍微。其实我和你一样自私。”他说时,她不由得一怔。
他叹了一声,深深看了她一眼:“但所谓感情,不正是两个人为了彼此而自私。”
她噙泪,点头:“我懂啦,我本就没有吃醋的想法。大概和你一样,是绝情狠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