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没看她,哼。
“一旦鞍哥对束乾坤启衅,我便立即去拖轩辕九烨解涛。届时,纥石烈桓端和仆散安贞必要对战事迟疑,多迟疑半刻,都利于鞍哥。”
徐辕点头:“然而,即便能打败束乾坤他们,杨二当家的兵却还是不能与我们会合——轩辕九烨这四人,仍阻碍着我们两方兵马连结。”
“届时两方都自活了,就未必急于连兵了。”林阡笑。
“唔,其实,这叫‘两生勿断,皆活勿连’。”吟儿自认为很懂地引经据典,却发现林阡一直跟天骄对视,唉?怎么可以这样!不理她!
“既然如此,主公,那事不宜迟。”徐辕立即行动。陈旭正待与林阡同出,林阡却拦住了他,笑道:“慢着,先与这位弈林高手下完此局。”
吟儿正自郁闷,忽而笑逐颜开:“这还差不多!”
“不对啊,不带观棋插手,就带举手有悔?”林阡忽然想起来,“这局明明陈军师赢了。”
“那不一样!你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吟儿贼笑,这是棋经上没有的,专属于她凤箫吟的理。
林阡摇头无语,他几时拿过这丫头有办法!
出得帐外,月已近圆。
陈旭随林阡一同走在军营,心情繁复,时张时弛。
“陈旭。”忽然林阡开口,陈旭下意识抬头:“盟王?”
“多亏了你的献策。”林阡慢步,转头看他。
“啊,陈旭……也只是与盟主下了盘棋,罢了。”陈旭一怔。
“是你们提醒了我,战局如棋局。”林阡摇头,正色恳求,“陈旭,林阡希冀,未来的每一场战事,你都能如今日这般,一直在左右指点。范遇之叛,极是伤怀,不堪回首。我心忖,与你先前的种种误会,也便随范遇的死,烟消云散,如何?”
“是,盟王!”陈旭大喜,热泪盈眶,“盟王,陈旭原就只愿做盟王手下谋士,终其一生,不离左右!”
“陈旭,错了。”林阡浅笑,“不仅要为我谋士,更要为我的弟兄,无惧将心中所想,当时当地全部说出。”
陈旭一愣,知道心结避不过他的眼,索性在此坦白尽了心事:“盟王肯谅解,陈旭亦不该再有隐瞒,是,我恨过盟军见死不救,但那是因为莫少侠没救,不是盟王的错,就算真的是抗金联盟的意思,那也绝不是盟王本身的意思……”陈旭含泪回忆,“事实上,我对盟军一半是爱,一半是恨。爱它可以帮我、帮二哥一起完成我们抗金的理想,恨它,害我不能回到过去的那个黑暧昧道会了……我入盟军久矣,一面看着清泉如以前的抗金联盟,一面看着浊流如固有的短刀谷,我心里,极是寄希望于盟王可以改造它。彻底改造。”
“我不保证能否彻底,但绝对不纵容丑恶。”林阡点头,了解他是何意,倾谈毕,携饮恨刀,上紫龙驹。
“盟王,旗开得胜。”陈旭留于后方,助海守。林阡此行,是去扰轩辕九烨,之心。
大战一触即发,金人却谁都不知道,所谓大战,是杨鞍将发、至束乾坤。
林阡的旗开得胜,也是跳过轩辕九烨,去对整张棋盘的。
纵马疾驰,豪从刀边,壮岁旌旗,气吞万里。
势,起冲于须臾之间,声,跌宕在九天之外。
视野越来越阔,疆场越来越广。
金有轩辕九烨解涛,宋有林阡祝孟尝,胜负于其中穿梭回荡,其实,胜负,本就没那么重要。
这条开始是由兵与马堵成的路,结束时,当还是由兵与马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