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家,你我都不知,杨二当家究竟什么原因要和盟王反目,不仅你我不知,主公亦不了解。想必所有人都想求个明白,战在一起起码该知道为什么。兄弟义气固然重要,但焉能为了一个兄弟就翻脸不认另个兄弟?若真这样糊里糊涂打到最后,便宜外敌不说,只怕还会杀错了人后悔莫及。”
“柳将军,说得对。不知什么原因……”李思温叹了口气,面色有些凝滞,“虽说外界有传言,鞍哥为了权位地盘,但我觉得不是。这么多年来鞍哥一向功高,甚至高过了谈寨主,也没求过分毫虚名……”看着柳五津,李思温叙说旧事,“试问有哪个为了权位地盘的人,会在山东到处都在打仗都在不断易主的情况下坚守着这区区一个泰安?那时大家都看着黄掴把泰安围成了铁桶,万次绝境也没见鞍哥有半次弃守,当时,若是弃了这泰安出去了,早就有了更多地盘,却为何蠢得没出去?自是为了兄弟情义!若不是大家,鞍哥不会留下!鞍哥他,从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
柳五津心中震撼,点头称是:“那就更该守住了大崮山和摩天岭,好支持主公向月观峰的方向打,唯有见到杨二当家,才有冰释前嫌可能。”
合作,自然合作。
再没有什么情谊,比共患难更铁!
正月末的日子,没有想象中拖沓,竟然来了,终于来了,完颜永琏亲自临阵指点战局,高手堂的缺失由豫王府的暂且补上。
大崮山和摩天岭宋匪形势转危,据点锐减退到了一起来。金军经过调援,多了将近一倍,势要将宋匪逼至绝境。今时今日虽然两派宋匪同仇敌忾,能够全力以赴去打司马隆的将帅却难挑选。他们之中,石珪、李思温、史泼立、彭义斌武功皆低,柳五津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吴越前次就被司马隆打跌马下,能应战的只有海,而且必输无疑。
这,已经是最好的状况。
金军叫阵多时,沉寂中海起身,掩月刀斗志仍在。
“海将军,我们一起!”吴越携剑与针。
“我也去!”“我也上!”
谁去应战,无论是谁都一样。战的结果必然是输,激流勇进的最易溺水。尽管如此,还是争先恐后。从兵到将,联盟都这样。
而今,不仅联盟,红袄寨的石珪、李思温、彭义斌也能这样,甚至史泼立……或许,有些“属于”,不需要定义,耳濡目染久了,你不是盟军都是。
“不必争了,谁都不必去。”柳五津制止。
“不战?老柳你糊涂了?”石珪一惊,“不战而降?”
“碎步剑,司马隆,豫王府第一剑客,极强,是不是?”柳五津问。
“极强,武功不在那邵鸿渊、凌大杰之下,恐怕直逼岳离。”吴越叹道,这不是黄掴的造势,这是吴越亲眼所见。
海听出柳五津话藏玄机,一喜:“柳大叔莫非有应对之计?”
五津一笑:“对付越强的人,方法越简单。各位记不记得,当初邵鸿渊现身沂蒙争如魔鬼,主公他主动上去指名挑战,没有赢他,仅仅是打平了他,就为咱们把邵鸿渊的威信降了一半、把他从一个传说降成了一个实际的武功高手?现在我们的敌人之所以强,是因为司马隆的现身太骇人,那么咱们只要降低了司马隆,势必泄了那帮金人的气,从而赢得一线转机。”
“不甚明白……”史泼立一愣,“方法在何处?”
李思温倒是理解了:“我明白,我们现在没必要硬碰硬,因为那别的作用没有、光会给司马隆积累威信。我们要做的,就是,弱化了他的威信——往死里拖。”
“你要降低一个弱者的威信就该把弱者打败,你要降低一个强者的威信到不一定要打败他,有时候拖住他就可以了。”石珪领悟。
吴越笑对史泼立说:“对付越强的高手越简单,意思是说,尹若儒的威信,如果他被你持平八招,他威信就没了,凌大杰的威信,如果被你持平七招,就没了,邵鸿渊的威信,他被你持平六招,就没了。”
“嗯。而且上去挑战的人越弱,对对方的打击也就越大。”五津点头。
“那就选一个最弱的人出战,且出战后不跟别人打,指名直接就挑战司马隆!拼劲力气哪怕支撑个五招,也够灭他威风了!”彭义斌点头。
“对了,不知柳大叔心意属谁?”海问时,十有八九都把目光投向了史泼立,活该他众望所归。
“啊……”史泼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不是不敢出战,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在司马隆剑下苦撑五招不败,说来容易做来难啊……好吧他确实也不敢……
柳五津却摇头,说了个四座皆惊的名字:“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