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洪瀚抒穴道有所阻滞,关节些许不灵,换作他人,显然败死,但洪山主偏偏精力旺盛,一身气焰火急火燎地继续横冲直撞,穴道关节之类都好像被火从钩的热度冲开了不再被封……
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大抵说的就是这个吧……
洪山主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还持着火从钩带着一往无前的气魄,硬碰硬式地往齐良臣身上直扑报仇来了——谁教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感应到敌意凶急的齐良臣当即回,加强真气流的同时铁拳出击,洪瀚抒见势一惊,没想到他空手就来打双钩,缓得一缓,仍对其用了九分力气。齐洪二人擦肩而过,铁拳和双钩互相都震得虎口生疼,洪瀚抒被他真气流打到全身穴位都好像被注进了药物一般堵塞,而齐良臣面带诧异地收回铁拳只感觉适才一瞬如遇火烧深林,知觉整体被他调热,鼻子里好像还剩着一丝枯焦之味。
“眼前高手,不寻常也。”“他之实力,绝不亚于林阡。”洪瀚抒看着这个白衫老者,而齐良臣望着这个魁梧男人,各自都皱起了眉头。
一招工夫便两败俱伤,此情此境虽不是林阡初衷,却真正解了林阡之危——
瀚抒握住手腕面露痛楚之色,麾下慌忙将他扶起,他却连钩都暂时无法再提,显然对此战再无任何作用;而齐良臣经此一战的消耗,实力应和林阡差不多了。
林阡实没想到,危难关头竟是这样解决了燃眉之急,自此他捉襟见肘的情境一去不返。这一战,十三翼沈钊、石硅等人也尽皆表现出色,白碌东陈铸很快退兵,白碌北祁连九客攻坚失败。包括辜听弦在内,也及时打败孙寄啸并与孙思雨一起将辜军从6静城寨安全撤下……林阡率军回归前线之际,辜听弦等人正于祁连山大军北撤的混乱兵流中艰难前进。
林阡知他私下有营救吟儿之心,虽然对盟军计谋有所搅乱,却是出于一番好意,自然有所欣慰,然而此刻站在寨墙之上,眼看他与思雨等人在一干辜家高手的簇拥下往前行进,却把一直跟随着他不离不弃的老臣们放在殿后的位置……他们陪他出生入死,他临难时竟忽略他们,实在还是被惯坏了的表现。
总体而言,这一战他终是不功不过的,林阡叹了一声,尚不及休憩半刻,便带几名将士一起,跃下寨墙直接打入乱军之内,那时祁连山大军前推后拥,辜家兵马在其中时隐时现,林阡仍是一双利眼,很快到达了辜家的老臣位置,助他们打退了追击不舍的6静兵马。
“主公!”辜家的老臣们九死一生,见是他来,心才定了。那时,林阡清早闻变就立即派去相援辜家的高手们也全朝林阡处聚合而来,他们告诉林阡,辜听弦虽然救局,然而他和他的人,都比孙思雨晚了片刻,这稍有的半刻贻误,使辜家攻城的兵马仍有伤亡,若非林阡给了最多的兵马及时赶到救急,后果仍然是不堪设想的。辜听弦真正到场之时,其实对情势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少主若是早些使出了饮恨刀法,也不至于被孙寄啸拖延过久。”辜家跟着孙思雨前去营救吟儿的高手们也目睹了全程。
辜听弦和孙寄啸,又到底是谁比谁更不懂事?为了区区一点面子,能放弃最好的刀法,宁可自家的人有死伤也没关系。直到孙思雨说出句共生死的话来,他才肯把饮恨刀法使出……这些都是实话,没人添油加醋。林阡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骤然转暗……
更别提,听弦在瀚抒近身收买的那些看守,是怎样被听弦的不小心给误了性命。倘若这孩子真的能懂,如何在战争里降低自家兵马的伤亡到最小,如何遇到变数了考虑最多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誓死跟随不离不弃的人……他不懂,妙真可能都比他懂!至少妙真一定保全了那位她剔出的临时细作。
再思及盟军在金军中的所有细作,经此一役也因楚风雪的准确判断和及时报信全部保全。也许陈铸不能成功的根因是他连计策都错了,他没想到他近身的细作有三个!可叹海上升明月中的细作们行动起来就如一个人,并且,还过两个人身临高位、就在陈铸近身……这样的失误,不知该说陈铸太自信,还是海上升明月太高明……总而言之,楚风雪已经堪当大任……
临近午时,一场战斗就以这样的方式戛然而止,更令林阡和洪瀚抒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刻乱军之中竟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这一战的始作俑者——杨妙真和凤箫吟。
“吟儿!”林阡喜出望外,刚把大军送进城中去,就见妙真扶着吟儿一起,眉目生动地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林阡抑制不住激动,慌忙上前一把将吟儿揽住,吟儿也紧紧拥抱住他,他的手臂、怀抱那样温暖,她多想半刻都不再离开他。
林阡许久才松开怀抱,打量着她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杨妙真就在一旁微笑:“放心吧师父,师母和小虎妞都好好的。”林阡一愣,孩子还没生出来呢,绰号都被某人提前起出来了,吟儿脸颊微红,笑靥如花。
“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林阡喜不自禁,问杨妙真。
“是师母遇到了故人。”妙真回答,吟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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