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留下的那些金兵,毋庸置疑凶多吉少。大半都遭洪瀚抒亲自诛杀当场死亡,连吟儿都没法唤醒他,眼睁睁看着一幕幕惨剧接二连三,与此同时吟儿也相应地虚弱下去,没法唤醒他正是因为阴锁又作。
“洪山主,别再……别再杀了。”那时红樱拼死进入这刀光剑影,只能泪眼朦胧地望向血雨腥风的核心,那个她魂牵梦萦的恶魔,以强欺弱如他,此刻万滴血中过。半滴不沾身。
“出卖我,背叛我,与林阡私通往来,便也是这样的下场。”洪瀚抒很快就结束了杀戮,眼神里的戾气不曾消减。环视过6静、吟儿最后定格在红樱身上,目光逼射,锐利如鹰。
吟儿心里一抖,无疑,红樱那样的纯洁善良,是洪瀚抒最不设防最信任的人。不管她的出点是不是为他好。他都不能忍受连她都对他欺骗和隐瞒,就像从前的萧玉莲一样……欺瞒是洪瀚抒最大的忌讳。
连红樱都不在洪瀚抒的信任范围了,吟儿这样的,只怕更加没有任何亲近的可能……
“将他烹杀!”一声令下,残暴至此——那个最警觉也最强硬的陈铸副将,由于血战到最后伤了不少祁连山士兵,竟被洪瀚抒泄愤式地下令活烹。
“活烹?!你疯了!?别这样对他!你醒醒啊!!”吟儿回过神来大惊失色,苦于体力流失殆尽,单凭一两句话,哪里可以反转瀚抒执意要做的事。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洪瀚抒,这样一个罄竹难书的魔王,此刻他瞳孔里全然嗜血的腥红,唤不住他,头也不回,吟儿纵使声嘶力竭也无济于事。
“盟主,别再劝了。”
孙寄啸还在对洪瀚抒愚忠,6静却已无心再跟,伤魂地扶起吟儿走出营帐:“大哥,凭何竟这般一意孤行,明明没有任何人出卖他……更还,惨无人道,这活烹或分尸的刑罚,已不止一次了,不止一次……”
吟儿一愣,想要阻止她说下去,她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冷笑起来:“这不是我们的大哥,一而再再而三地暴虐,再用伤病来掩饰他的罪恶,不是太可笑了吗……”
“听着,6静……”吟儿急忙将她嘴捂上,祁连九客有太多事都不知情,吟儿不能让她误解瀚抒,“现下他真的不是本心!所有的残暴罪行,全都是中了一种名为‘阴阳锁’的毒。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会痛心自己做过的事,他其实,很想听你们的话,很想醒过来……”
“如此?却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他?”6静的心灰意冷这才有些恢复,彼时洪瀚抒状态飘,吟儿满头冷汗,根本无力开口。唉,要救他,她哪里不想,可是总会有很多人制止瀚抒恢复,金军苏慕梓是这样,6夫人那些也是这样。对了,6夫人那些奸细……
吟儿刚想起来的初衷,便听孙寄啸道:“将那些盟军奸细押上来!”活烹地点,灯火通明,孙寄啸欲将6夫人那些死罪难免的也一起解决,吟儿预感到这将是火上浇油,奈何涉及“盟军”她要是阻拦一定更糟,暗叫不好。
“什么盟军奸细?!”洪瀚抒语气都比平日要重十倍,他的神智,可能只剩下一丝一缕。
“是这些奸细在大哥的药中下毒,使你的伤病迟迟不得好转。”听到了孙寄啸的解释,6静对洪瀚抒的误解显然消除了少许。可是,瀚抒对林阡的战意会止于今夜的杀戮吗,他何时能恢复正常?吟儿心里一阵虚,瀚抒要是不正常起来谁能猜到他下一步会怎样兽性大?
脑袋里一片混乱。想不出任何制止活烹的办法,想到过不久陈铸副将就会被惨无人道地对待,吟儿更是徒增伤感,这是人命关天啊,你凤箫吟给洪瀚抒说一句话文过饰非就可以抵消了吗!如果林阡在这里就好了,如果林阡在,一定可以很快救人。并且消除瀚抒的罪孽……
然而现在,林阡却只能出现在别人的证词里。
倒是这节外生枝一扰,活烹之事倒是可以延迟。也许吟儿还有机会……吟儿打起精神组织语言,希望能阻止激化,拖延时间。
“山主饶命。是盟王指使……”“是盟王指使……”“盟王想要把盟主救回去,才出此下策……”到洪瀚抒面前来时,众女子的镇定冷静都一扫而光,争先恐后地招供。
“林阡,竟干出这般可耻的勾当,是要逼着我与你势不两立!”洪瀚抒眼中霎时烧出烈火,灼热得伤人伤己。
“这件事与林阡没有丝毫关系!她们是别有用心,想挑起你与林阡的决斗!”吟儿急忙辩驳,她来的目的便是回护。
“林阡无耻,不是一次两次。你于他之重要,教我如何不信?!一面私交我军,一面授意害我!”瀚抒狠绝地掷下这句话。
与他几步之遥的吟儿,手腕被紧紧束缚,知洪瀚抒此刻相当危险。虽然说话还有条理,但善念基本沦丧,是真的只剩一丝神智了,她若有一句话说错很可能祁连山就要与盟军冲突:“我说过,她别有用心,且不说这次红樱的行踪是否她故意暴露给你知晓。上次红樱被劫持到盟军是她亲口承认了相帮。她之作为,无不是为了将你激怒,加重你的狂躁,或为迫你换回旧药,好能够服她下的毒。如今栽赃嫁祸林阡,更加是为了迫你去战斗交锋!如此害你,想必是为了一己之私利!”
“盟主,你怎可以如此,对我等弃如敝履?!”6夫人泪水涟涟,演技群,吟儿一声冷笑,“问得好,洪瀚抒,你可信我凤箫吟,会坑害自己人的么?”
洪瀚抒斜睨了红樱一眼:“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绝对?”
“且不谈林阡的光明磊落你比我还熟知,他武功与你相当,若真要取你小命,至于用到这种把戏?”吟儿笑了。
洪瀚抒神色一凛,没有说什么。
“然而她们与主公,能有什么莫须有的深仇大恨?”孙寄啸疑惑地看着她。
“是否有仇,调查便知。”吟儿一时拿不出证据,“倘若不是一己之私,那就必是陈铸指使,他来的这么巧,为的就是激你和林阡开战!你识得他伎俩其一,却不识他伎俩其二?”
“陈铸指使?哈哈哈。”洪瀚抒仰天长笑,目空一切,“我若被他毒杀,谁救他们的命?!”
“所以才下慢性毒药。难道不是吗!”吟儿佩服自己竟能说通,下慢性毒药,可以说6夫人谨慎,也有可能就是金军的把戏!吟儿理直气壮看向6夫人,“你若仔细查她底细,便知她的男人曾经降金,与陈铸绝对有交集。”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尤其6夫人从头到尾都冷静,却在听到她的男人之后眸色一暗。
“敢对主公下毒,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要死,不过,查明底细确是应当,以后方能杜绝类似。”6静点头,但回避着活烹之事,还抱存着念想希望洪瀚抒忘了。
烈火中不时出哔啵之声,煮沸的水翻滚出腾腾热气,便在这众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刻,听得洪瀚抒云淡风轻地说,“先扔一个进去。”
“什么……”6静等人皆是愕然,这种话,他说得越冷静,就越代表他没有恢复正常!
“一个一个地扔进去,让她们亲眼看着同伙们是怎么死,也好心甘情愿地说出实话。”洪瀚抒嘴角露出一丝阴厉的笑,对一个无辜的金军来使都能血冷,更何况下毒害他的奸细?
“别……”洪瀚抒说做就做,不容转圜,吟儿来不及制止也根本没资格,话刚说一半——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叫,一女子被数人抬起、生生抛入大瓮之中,只要是正常人都已不敢也不忍再看。吟儿原就浑身无力,嗅到那气息更禁不住反胃。
“洪瀚抒,你这恶魔!”“没人会对你心甘情愿!”随着第一个女子被抛,除了6夫人之外,所有女子都情绪先后失控。
然则6夫人之所以一动不动并非冷静,而是面无表情,如一口没有生机的枯井,随着生与死的比例越来越小,她陡然冲上前来,以一个极快的度撞向洪瀚抒、带着她袖中的一只匕视死如归——不是以卵击石,人在最哀绝的情况下总是能爆出惊人的实力,何况洪瀚抒是她的不共戴天。
“去死吧!”6夫人与洪瀚抒訇然相撞,匕也击中了瀚抒的胸口无法躲闪,瀚抒猛一惊觉,眼中煞气骤减,同时本能长袖一拂,将这6夫人直接甩进爆沸的瓮中,霎时热烫的水花四溅,然而那倔强的6夫人声音凄厉,竟在灼伤和烧焦之时还大笑诅咒,“洪瀚抒,我会在炼狱等着你来,哈哈哈哈——”
那笑声太过阴厉,教除了洪瀚抒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唯有洪瀚抒置若罔闻,漫不经心,目送着那6夫人从生到死。缓得一缓,洪瀚抒身体晃了一晃往后就倒,6静孙寄啸连忙上前相扶。
吟儿手腕忽然一松,知阴阳锁的力量到此时才真正消失,所有一触即的危机也就随之消除,忍不住为盟军松了口气。然而这一刻望着几步之外的瀚抒,一时之间心里竟充满怨恨——
瀚抒虽然种种作为都不是出于本心,却显然还记得前一刻生的所有事,他,即便是有可能后悔的,却不会对做过的错事有任何道歉或弥补。他的罪行可以推给阴阳锁,但他的愤怒是没办法找借口的,吟儿恨的是,他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激怒、失控!才至于胡来,才至于,把那仅剩的逻辑,带进癫狂的状态。
“那些女子,审完再判不迟……他是忠肝义胆,放他一条生路。”那时火药味散尽,吟儿看向遍体鳞伤的陈铸副将,趁着洪瀚抒恢复清醒,对他请求撤销活烹。
“留他们全尸。”洪瀚抒只宽恕到这一步。
“……”吟儿登时语塞,大失所望,“如此,清醒与不醒,又有什么区别。”
“本就没什么区别。”他言辞中充满了无所谓,脸上那丝倔强的笑,好像在对吟儿蔑视,别以为你说话的分量有多重。
没人能劝服瀚抒,包括吟儿在内。(未完待续。。)
{飘天文学.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