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心中一颤,妙真续道:“禁锢天骄固然有错,但非大错罪不至死——毕竟楚风月是金军将领,与天骄相爱再深,也是黄掴的手下。哥哥虽是把天骄攥在了手里,说到底还是为了谋算金军以达翻身,布置了所有的陷阱都是在迫楚风月入瓮。
再者,‘禁锢’本身虽然错了,但师父见谁把囚犯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当然了,师父可以说哥哥是觉得他自己身边最可靠,可换个方式想,哥哥何尝不是为了保护天骄?”
“保护……我也希望那是保护。”林阡冷笑一声,“若是保护,他会给天骄强行灌药?保护能保护到虐待的地步?!”
“灌药……”妙真一怔,“天骄自从被救,一直难以咽药,每逢那时,都是大嫂强灌,甚至哥哥会亲自……哥哥怕他烫伤,每次都是凉到一定的时候才给他用……虐待两字,是从何说起?!”
林阡神色冰冷,依旧不肯信她:“我亲耳所听难道会错,你兄嫂二人阻止天骄清醒,屡次给天骄喝药致使他昏迷,天骄不肯喝那就强灌。你大嫂分明问道,‘总是这样强灌,会否对他伤害?’生怕灌药之举置天骄于死地,是优柔寡断、首鼠两端。你哥哥则说,‘他就快醒了’,是制止你大嫂的妇人之仁,说天骄就快醒了,除了强灌别无选择!”
妙真回忆片刻,面呈恍然:“师父可曾见到,他们说话时脸上是杀气还是和善?师父如何去区分,碗中的究竟是毒还是药?他们各自的心理,师父又应如何用耳去听?……大嫂说不想强灌,是怕强灌总是有害的,哥哥说‘他就快醒了’,是在安慰大嫂说,‘强灌虽然有害,药效却是有的’,‘难道没有看见。天骄就快醒了’?”
林阡一惊,妙真这个说法,也是行得通的啊,当时林阡在十几步开外窃听、杨鞍等人的表情本就看不清楚。而杨鞍等人的声音又不大、传到耳里来语气和音调基本都打了折扣,是药是毒林阡当然不会清楚,他们各自的心理也都是林阡结合了情境分析的……
至于前因后果,林阡并不理解,甚至那个瞬间。林阡用越野的心态去代入了杨鞍!客观的事实尺度,总是输给主观的价值尺度。
难道不是吗,耳听为虚,耳听为虚,连妙真都会在金军阵营里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何以你林阡偏就犯了这个错,闭上了双耳不给杨鞍辩解的机会,而是顷刻就冲了进去跟杨鞍兵刃相接?!
按妙真这个说法。杨鞍是把徐辕贴身照顾的,是的,林阡打量着帅帐里的摆设时曾经想过,“危难时刻还放在身边的东西,全都是对于自己的至关重要。”也就是说,徐辕不是杨鞍要害的人,而是,是杨鞍至关重要的人……
妙真还说,“天骄自从被救,一直难以咽药”。这个“被救”,意思是说,天骄不是被杨鞍的人盗出来的!是被杨鞍的人救了出来!一字之差,天壤之别。若为“盗”,那是杨鞍不择手段,若为“救”,那证明着杨鞍确实痛悔不迭、改过自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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