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逗自己玩,一点儿都不像个胡人。要是是她,早就野得没边啦!上辈子被工作束缚着没野够,这辈子一定要使劲撒欢儿。
宣娘却把那小栗子塞她嘴里,好像妄图用那么一点点肉来堵她的嘴:“别闹。”
独孤皎皎想了想,还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上午在太极宫立政殿觐见完皇后后就排队等着进大明宫,进了大明宫她懒得去和那些世家小娘子小郎君玩。那帮熊孩子,聪明的能比她揣着一个成年人内心的人厉害?好看的能有萌冠长安城的独孤七郎好看?也就四表哥能入得了她的眼,谁知道还没开始撒野,就出了落水的事情,之后就是又回到立政殿枯坐了一下午,好玩的事情还是得问独孤七。他倒是在大明宫里野了一下午了。
独孤七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来:“下午看了殿下们打马球,三殿下让大哥也去打,大哥说不会打,三殿下偏让大哥去打,大哥一直说不肯去打……”
眼见着他就要说成绕口令了,独孤皎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够了,除了打马球还有什么?四表哥没去打大家都没发现?”四殿下可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多么亮瞎狗眼的人设,观马球的人里面至少一半是专门来看他的,可他下午没有出现,大家竟然都没有怀疑他出事了么?
独孤七委屈地说:“问了呀,但是他们都说四表哥突感风寒就没来,我还信了的,谁知道比赛结束才偷偷告诉我是掉太液池里了。”
四皇子出事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上报天听,圣人却没有做声。独孤皎皎仔细品味了一番。
独孤七又说:“不过我今天好像还听见有人在说小姑呢。”
独孤宣眉毛拧起来:“我?”她不太热衷社交,长安城贵女圈子里头没几个熟悉的,估计大家也就知道独孤家还有个宣娘,她实在不知自己有什么好议论的。
独孤七说:“嗯说你年纪不小了,我说,小姑不大呀,她就笑我不懂。”
独孤皎皎的鼻子却比狗都灵敏,一下子就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笑起来:“宣娘,这是在说你的婚事吧!”
一向和独孤皇后一样矜持的独孤宣破天荒伸出手来,赏了独孤皎皎一个大爆栗。她的手纤细,可也不能忘她也是独孤家每天早上晨练的规矩下长起来的,纡尊降贵一出手,在独孤皎皎脑壳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吧嗒。
“嗷嗷嗷嗷好疼!!!!”独孤皎皎立刻抱着脑袋跳起来,在地毯上嗷嗷惨叫着打滚。
独孤七被她唬到了,慌忙去扑:“姐姐!”一个肉坨就啪叽一声压在了独孤皎皎的身上,成功止住了她的滚动。狗崽子死摁住她,又要往她脸上糊口水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
独孤皎皎哀嚎一声,竟然不记得还有独孤七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一使劲,想把弟弟从自己身上薅下来,却忘了她现在不过也就是个六岁小孩的身子。
独孤宣这才上前把糊在孪生姐姐身上的独孤七郎给拽下来,让独孤皎皎喘了口气,才用半嗔半怪的语气说:“让你作。”
独孤皎皎回敬一个谄媚笑容,乖乖坐好,又揪了花脸猫似的弟弟。这熊孩子,每次她演戏,他比她都投入,刚才不过是作给姑姑看,那个爆栗子独孤宣是掌握好力道的,声音响,却对皮糙肉厚的独孤皎皎来说一点也不疼。独孤七倒好,充分展现了媲美咆哮马教主的影帝水平,仿佛姐姐真的要被小姑的一个爆栗子打死了似的,那嚎啕,那哭喊,那毫不做作的眼泪鼻涕,世界简直欠他一个小金人。
她抹了把脸,问道:“宣娘,你有什么喜欢的对象没有?”
“没有。”回答得利落干脆。
独孤皎皎也不作他想,反正小姑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能见到的男人都是姓独孤的,能恋慕上谁?
独孤皎皎捅了小弟一把:“他们还说什么了?”
独孤七把眼泪一收,给姑姑姐姐学舌,摇头晃脑地说:“鸿胪寺卿宇文融有一子,年十八,门荫,呃……”后头他就记不起来了。
可这关键信息出来了,这是要给姑姑拉郎配的节奏啊。宇文融兼任户部侍郎和鸿胪寺卿,很受当今圣人器重,宇文家又和独孤家是世交,这门婚事怎么看都是门当户对。
独孤既留:“小姑!我帮你把关!”
独孤七:“我也去我也去!”
独孤宣的脸色却变了变:“小孩子懂什么东西,时候不早了快去睡。”说罢便要撵他们回去。
独孤七却被挑起了兴致,还想再学个几段,可独孤宣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
独孤皎皎连忙扯住没有眼力见的弟弟,抬眼看独孤宣,她竟然露出了少有的担忧神色,见她在盯着她瞧,想掩饰,可是那情绪在一双眉的眉心怎么抹都抹不掉。
……这,绝对是有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