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老大爷突然站起身来,目视虚处,大声说道:“你陶朱公算准了我会将秘密留在肚子里是吗?你算准了我怕死,到死也不敢说出来是不是?我两个儿子都死了,我一个人苟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我偏要说出来、我偏要说出来!”
老大爷突然转头看向我们,眼睛里充满莫名的光芒,他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地下的万魂锁龙阵中那十万个生魂,根本就不是什么遭受瘟疫将死之人,那些人全是战俘,活生生的人,全部都被困杀而死!九条恶龙所害之人,根本不足其百一!还有,为什么对黑龙困而不杀,不过是为了抢夺黑龙的宝物,没想到那黑龙也是宁死不屈,你陶朱公机关算尽,却没算到黑龙困而不死,你到死都没有见到那所谓的宝物……哈哈”
“我说了、我偏说了,我怎么没事、我怎么没死?哈哈……”老大爷满脸是泪,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往木屋外面走了出去,边走嘴里边喊:“阿大、阿二,你们赶紧杀鸡作酒,等阿爸一起来喝……”
我起身想追去追,被胖子制止了,这时陆晓程刚好走进门来,他也看到了老大爷的怪异行为,顾不上问,赶紧对我们说:“电话打通了,于昉之前就已经和当地的单位联系过了,现在马上会安排人来接我们,我已经给他们发送了位置,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到,现在我们还得等等。于昉现在怎么样了?”
“她睡着了。应该没事,伤口在右后腰偏下,那里没什么重要器官,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往上走了,她顶多是被石块溅射到了。”胖子回答。
“我刚才也没在伤口上找到什么东西,估计只是被打穿了肌肉,碎片后来又在逃跑中脱离了。”陆晓程补充了一句,双手搓着脸随地蹲坐到地面上,说:“万幸,已经是万幸了!”
顿时我也觉得突然有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朝我袭来,我也顺势蹲坐在地上。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腹中饿得直打鼓,四肢无力,浑身上下更是疼得厉害!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变了,短短几天时间,我经历了两次不可描述的奇异事件,而这些不要说我之前从未听过、即使是我听到也必然会被吓到的事件,而此时此刻身在其中的我竟然还有点泰然处之的意境,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胖子从他那永远不会丢掉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包压缩饼干,随手丢给了我,然后又掏出来一瓶矿泉水,他拧开盖子隔空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顺势又把水递给了陆晓程,说道:“我是臭豆腐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胖子!”
陆晓程接过水直接往嘴里灌了大半瓶,这才向胖子伸出手,说:“我是陆晓程,豆腐的发小兼死党,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胖子伸出手来,和陆晓程的手握在了一起!
陆晓程感激地说道:“胖哥,这次多亏你一起来,要不是你舍命相救,我肯定是出不来了,这就是过命的交情!大恩不言谢,我这个人是直肠子,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胖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能帮我一定帮,绝不含糊。”
胖子的嘴角突然扬了扬,说:“不用等以后,现在就有事要你帮忙!我这人有个坏毛病,不想被不熟悉的人打听,更不喜欢被盘问,所以,待会人来了之后,还得麻烦你安排一下,我想,以你的身份,应该没有困难吧?”
陆晓程想了想,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你的身份?你到底什么身份啊?”我心念一转,赶紧追问他:“好你个陆晓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还是不是那个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陆晓程啦?你现在必须给我好好说清楚了,你竟然敢瞒我?你瞒谁也不应该瞒我,快,赶紧给我说清楚!”
陆晓程估计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整个人愣住了,跟我大眼瞪小眼,半晌不说话。
胖子这时插了句话:“于昉已经跟我们说了,你们都是第九十五处的,她是你的上线。第九十五处的其中一项工作任务,就是打击文物犯罪,控制珍贵文物走私和外流。”
于昉什么时候说了这些话?我怎么都不知道?
陆晓程听了胖子的话,顿时叹了口气,双手又往脸上搓了一阵,说道:“是的,没错,我也是第九十五处的特工!”
陆晓程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闷屁似的话,见我一直瞪着他不放,这才又说道:“于昉是我的上线,我主要负责东南亚地区的文物相关工作,我的确是在船公司上班,但那只是为了让我有个合适的身份,便于走私犯罪人员与我联络。国内的文物走私一向猖獗,国外的买家对中国文物又趋之若鹜,出价也高,所以近年来走私的状况也是愈演愈烈。一般文物走私以远洋航运的方式居多,而恰恰近两年海运行业萎缩,大量船东亏损,越来越多的船只开始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到走私活动中,也让我们的工作越来越难开展。九十五处本来人手就很少,平时我主要的工作都是寻找线索,行动则是由其他部门负责执行。”
“那你就是卧底咯?”我追问道。
“也勉强可以这么说吧。”陆晓程应道:“我们要比卧底好很多,我们是有执法权的,也有一些一般部门没有的权力,也就是所谓的特权,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先斩后奏,但是我们一般都不这么做。”
“对,你们应该算是特殊部门,于昉还带我们走特殊通道来着。不对,陆晓程,你还没交代呢,你怎么就成特工了呢?还有,于昉说你这次是擅自行动,到底又是这么回事?”
陆晓程听我说完看了我一眼,双手挠了挠头发,把脑袋埋在胸口不说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个事情还真要从我怎么成为特工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