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启山知道,眼下又是一波批斗的风头,自家又不能去卖个什么蛋,鸡之类的,所以手头上的钱有限得很。上次隔壁村的赵如秋,一个妇道人家就去集市里卖只鸡,鸡被缴了不说,还拉去批斗了好几天,说是搞资本主义资产。
如若不是这风头上紧,就凭他家子凡的脑袋瓜子,一个暑假几身衣裳的钱都能弄到,更不要说他这个做爸的,就上山砍柴烧碳卖都能赚些钱。
他穆启山的孩子不多,他要精细着养,所以一直省着攒下的钱,那是得让他的小子和姑娘进学堂读书学文化的,他绝不让他的小子和姑娘一辈子和他一样大字不识。而不是像村里的有些人只顾眼前吃好穿好。
再者,在他小时候就听懂风水的老人讲,现他家房子这地皮好,位于整个村的村头,地势又高,恰如一条龙的龙头。后有山,前有水,若盖起房子住进去以后子孙定会有出息。其先也有村里人想在这建房子的,只是嫌弃它离村子稍远了些,建着房子就成了孤独一家子一处了,关健是还要先将这处慌地打理出来,费时又费力,但他却牢记了那句‘子孙有出息’,所以咬紧牙关带着家里人省着,拼着干,终于在前年把这地皮占了,盖起房子来。
每每想到此,只要为了他孩子的将来,生活再艰辛,他也愿意。
只是回头一想,也就因为这,别人家的孩子,穿的都好上他家的孩子,甚至还有一两家自行车也有了,他心底很不是滋味。
这种偶然性的内心矛盾冲动,就像种于他心田里的一颗毒瘤,时不时的发作痛上一阵。
他一个粗人,思考着文化人该想的事情,只是越想越累,索性也放弃了要打子凡的念头,扛起锄头出工去。
莲秀见状,她慌忙的往嘴里扒了几口稀饭也跟着出工去。
见着他俩前后脚离开院子,子瑶叫醒子凡。
“二哥,你有新衣服了。”
“在哪呢?”
子凡在睡梦中一股脑的坐起来,带着难以克制的兴奋。
“现在还不是衣服,还是布,是林琼姐姐送过来的布,白布。”
“你怎么知道。”
“他们大人说话时,我就端在门口听着呢。”子瑶又强调一遍,又是双手比画了一下,“是一大块白布,妈拿着放箱里了。”
子凡听着总觉得那里有些怪,白布,白布,哎呀,不是死人才弄白布嘛,“瑶啊,你说是布就好。”
“哦,是布啊。”
子凡知道他跟他妹妹绕进口令里了。
“瑶啊,不说那布了,要不二哥今天给你梳个像林琼姐姐一样的辫子,她平时都是梳两个辫子,再扎上一个小粉色的蝴蝶结,可漂亮了”
“嗯,我最喜欢林琼姐姐了,长得真好看,是我们这里最好看姐姐,大哥说她脸像苹果。哥知道苹果长什么样的吗?”
子凡边拿上梳子给子瑶梳头发,边是想了下。“大哥应该是说林琼姐姐长得像苹果一样甜。我也没吃过苹果,不过书上说,苹果是甜的,香的,北方有,城里的供销社应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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