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楚,楚。”子凡小声的叫唤。
楼道黑处,陈楚伸出半个脑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子凡,你怎么来了。”
“就你一个人吗?”子凡四处张望,都没再看见其他人。
“嗯。”陈楚隐隐的小心的出来,清秀的身子脸蛋更瘦了,他哽咽了,“我爸妈都被拉去。”
子凡瞧他的光景,心里着实不好受,“这么大的房子,怎么没半点东西了。”
“队里的陈二狗和李福祥带着人,都搬出去分了。”
子凡又挨个的瞧了一下那些错综复杂的房子,“太过份了,连床都不给你们留张。”
这时,在外面的远华心惊胆战着呼叫子凡,他一是,生怕子凡出什么事;二是,他一人在外,怕被人瞧见。
陈楚知道是远华,便慌着去开门。
这门一开,远华,抱着带过来的东西,直跳进来。
“哎呀,吓死我了,刚才有个人从我身边走过,我还以为是传说中的陈二狗和李福祥,吓得我脚底皮都打颤。”
“楚,我们家里也拿不出什么,给你带了点这些。”子凡示意远华把南瓜和鱼给着陈楚。
陈楚愣着半晌,“现在人人都躲着我们,你们还敢接近我们。”
三人一时都很不是滋味。
子凡忽然记起,特意过来要带给陈楚的那句话,于是他坚定的拍上他的肩,“不要难过,这日子总会过去的,我哥跟我说过,‘只要有信仰,就会有公正的一天,就会有好的一天。’”
“他,他哥可厉害,高中毕业了。”远华补充着。“现在是我们大队的会计,昨天还去县里开会了。”
“我们也一起读高中,我爸说,知识,文化是穷人家的孩子,最珍贵的财富。”子凡望着陈楚,他想,他们三个都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如果不去读书,以后他陈楚在大队里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磨难。
“可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准我去上学。昨天我还跟我着我妈到地里拔了一天的草,今天还是我们家族的陈叔向二狗求请,说我体格弱,说我病了,才没让我出工的。”
“他们没收到高中下的通知书吗,我们还是学生,不参于工分,不出劳动。”远华气愤。
陈楚低下头,“只怪我出身不好,可我不怨我父母,家里就算没床,晚上我们睡在二楼楼道的地板上,打开窗户,风也大,一样凉快。我爸再晚回家,依然会给我讲典故。会给我讲他以前的很多很多事情,他上学时的,他和我妈相遇时,讲爷爷。”
说到此,陈楚哭了,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动容的无声的哭泣。
人们往往在艰难得难以行走时,会留恋起曾经的美好来支撑落败的心灵,可回首一望,却是更添几份酸楚和无助。
“你们快走,他们来了。”一个毛头小孩子从陈楚家的门缝里传着一句话,便快速的跑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