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好了给我打电话。”他起身离开,又转过头来,轻笑一下,“陆胜男,十二点之前,过时不候。”
陆胜男握着那张名片,白底金边,厚重而有质感。
只觉得有千斤重。
张韵染很少和她提及江家,她只知道江景白的爸爸叫江恒,却从未见过。张韵染提起江恒的时候,有些惆怅,有些怀念,更多的时候却是憎恨。
而每每涉及江景烨的时候,陆胜男都能在张韵染身上感受到巨大的恐惧。
是的,是由内而外的恐惧。
那时候,陆胜男并不清楚江家的恩怨,而她也不知道江景烨是张韵染的继子,江景白同父异母的哥哥。然而现在再想起来,未免有些怪异。
江景烨虽然性格恶劣,为人有些冷漠,但是张韵染怎么会就怕他怕成那样?
陆胜男兀自想着事情,心乱如麻,丝毫没有留意站在她面前的段墨。
?
段墨手指夹着烟,斜靠在贴着碎花壁纸的走廊墙上,陆胜男心事重重的走在细绒毯铺就的走廊里,好似一只猫,丝毫没有声音。
段墨眯了眼,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由远而近,随手将只烧了一小截的烟摁灭。
他倒宁愿陆胜男做一只家猫,至少乖巧听话。
然而看到失神仿佛丢了魂一般的陆胜男,心里就好像被猫抓了一般,挠心挠肺的难受。
“陆胜男!”段墨叫了她的名字。
陆胜男却浑然不觉,眼看就要从他面前错身而过,段墨心头火起,鬼使神差地就抓住了她摆动的手。
“呀,段墨,你怎么在这里?”
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和段墨所想的如出一辙,惊讶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就用了力。
“就是来看看你。”他听见自己有些沉闷的声音。
“哦,”陆胜男少见的没有反驳,“不过段墨,你抓着我的手,有点儿疼。”
陆胜男皱眉的模样让段墨醒过神来,不禁有些懊恼。
然而她抽出手的那一瞬间,手里的失落感一直传到了心底。
陆胜男比大多数的女人都要高挑,他182的身高和穿了高跟鞋的陆胜男站在一起,也高不了多少。段墨将刚刚触碰了陆胜男的那只手插进裤兜里,捻了捻手心里出的汗。
“明天,你不要来。”段墨想,他可真不讨喜,每每出现在陆胜男面前的时候,都是反派。
可是,他不得不来。
陆胜男歪着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不要去哪里?”
陆胜男肤色算不上很白,但是是白里透红,很健康的那种肤色。眼睛很大,眼睫毛也很长,像是一把小扇子,眨眼的时候扑闪扑闪的。
难道她不知道?
段墨忽然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最好。
然而下一秒却看见了她手里捏着的那张名片,是再熟悉不过的定制的模板,整个江城,只有两个人才有。
一个是江景白,而另一个,是江景烨。
焦虑的心情来得很快,更来得莫名其妙,段墨只觉得胸口有无名邪火四处乱窜,嗜血的冲动几乎直达头顶。
“江景烨来找你了?”
“嗯。你怎么知道?”
“陆胜男,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都说了要你离他远一点儿,你还招惹他干嘛?”
“段墨,你在哪里受了气回哪里撒去,有病吧?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陆胜男也恼了,狠狠瞪了段墨一眼,转身就要走。
段墨忽然想明白了江景烨来找陆胜男的目的,脸色更加阴沉。
“陆胜男,明天江哥的婚礼,不许你去。”
陆胜男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段墨两眼,语气透着凉意:“段墨,如你所见,我并不想去。可是现在,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段墨看着她,冷笑:“什么理由?难道不是打算去大闹一场?”
其实他知道,以陆胜男的性子,断然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然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她手里的名片刺眼,说出的话更刺耳。
“关你p事!”
段墨微微一愣,这句话好似听过。
那晚江景白让他送陆胜男回家,好像她也说过这句话。
是怒火中烧的表现。
“陆胜男,我是为你好。”段墨不禁软了声音,叹口气,“江哥让我告诉你,明天无论怎样,都不要去他的订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