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客厅里黑魆魆的,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洞,外面的人一时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卫宁向前走了两步,把房门半掩上,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仔细查看着门背后。银白色的光圈像放大镜的透镜一样在门上慢慢移动着,最后在门把手的位置定格。卫宁屏气凝神地观察着光圈里的细微痕迹,就像在显微镜下观察一个生物切片。确认无误后,他把手电筒叼在嘴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指纹提取膜片,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宛若一个外科医生在包扎伤口。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抚平,又小心地翼翼地揭了下来,仿佛怕把伤口弄疼似的。他把这张指纹提取膜片细心地收进了物证袋,就像在收藏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卫宁一手捏着物证袋,一手从嘴里取下手电筒,把手电筒的银色光圈移向地面。黑漆漆的地面上,还存着一汪汪的污秽浊水,宛若被洪水冲过的煤场。
“足迹无法提取了,”卫宁出来无奈地对关队长说,“只提取了指纹。”
“能有指纹也好,”关队长给卫宁打气,“上回我们没有指纹不也把案子破了嘛。”
卫宁点了点头,他相信关队长,这个老侦查员总会有办法的。
“张科长,”关队长招呼着,“咱们两个先进去看看那个死者。”
“好。”张科长答应着,从衣兜里取出自己的强光手电筒,“死者在卧室里。”
“在卧室里?”关队长感到意外,“怎么会在卧室里?”
“你看看就知道了,”张科长打开强光手电筒的开关,“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张科长和关队长一前一后地进了屋。或许是看过一次的缘故,张科长一下子就把强光手电筒的银色光柱移到了死者的脚上。在银白色的光圈里,一双漆黑的脚格外醒目,就像是用木炭雕成的一样。尽管两个人都早已见识过不少死人,可是看了这触目惊心的景象,心头还是不由得一凛。
“脚尖朝下,”关队长观察着光圈里的那双黑脚,“怎么是趴在床上的?”
“还有更奇怪的,”张科长把强光手电筒的光圈朝上移动着,“你看看死者的头。”
“怎么了这是?”关队长有点哭笑不得,“家里着火了,不赶快往外跑,往被子里钻?”
“嗬,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张科长对关队长敏锐的观察力表示叹服,“不错,死者就是把头埋在被子里的。这也太奇怪了,所以我才赶紧把你们找来。”
“难道死者是想****?”关队长皱着眉头思忖着,“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火是从这里烧起来的,”张科长把强光手电筒的光圈移到卧室门口的一堆黑灰上,“可以确定是人为纵火。但是不是死者自己点的火,我就不知道了。”
“让法医来看看就知道了,”关队长并不急着下结论,“咱们先出去吧。”
两人又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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