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你身上,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女子继续清缓说道。
“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何天宿忍不住哭道,“我确实知道冰痕,那是因为七王爷先前想要得到冰痕,让我联系过当时待在旧灵都的细作,让他们在各方都还来不及察觉的情况下从旧灵都偷得冰痕。但后来这件事都是七王爷和那边直接通信的,之后到底怎么样了,我根本不知道。”
“那七王爷究竟有没有拿到冰痕?”女子忍不住追问。
“我是真不知道啊!七王爷不主动与我说的事情,我哪里敢问?”
女子看他惊恐无奈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只好作罢。
“你联系过的细作你可知道他如今在哪里?”
“沉月军队从旧灵都撤离时,他便不知所踪了。”何天宿答。
女子沉默,似乎觉得已无话可问。
“姑且相信你。”
言罢,女子就转身离开了。
行至院外,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在月下等待,正是公子裂月。
夜沫原先是怕直接让公子裂月去问,何天宿不会肯说实话,因此才特意以第三者的身份介入其中,减少一点他的戒心和出卖七王爷的负罪感。可没想到,冰痕根本不在他手上。
“怎么?你可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公子裂月见了夜沫便问道。
“七王爷确实有让人在旧灵都偷过冰痕,但何天宿并不知道冰痕最终有没有到七王爷的手里。”夜沫答道。
公子裂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狐疑:“这么说,冰痕有可能正在独孤拓手上,但也有可能根本不在。”
“你觉得在他手上的可能性有多大。”夜沫看向公子裂月,问道。
公子裂月想了想,轻笑了一下:“这我不敢说。按目前的表面状况来看,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独孤拓本来就是极耐得住性子的猎人,哪怕他手中已经握了什么沉稳的筹码,也不一定会做出过多的动作。”
“不过,我基本可以确定:冰痕就在我们沉月。”公子裂月又补充说道,“当时白国的人对我紧追不舍,就是因为冰痕被我们沉月这方的人拿到了,白国想不出其他人,便一心觉得它是落到了我手上。”
夜沫点了点头,目前却也无可奈何。
“明日,你觉得你的事会一切顺利吗?”夜沫突然转而问他一句。
公子裂月的目光一暗,沉吟道:“想来何天宿还不至于置一家老小于不顾,除非——独孤拓手中还有何天宿什么更重要的把柄。”
他虽然觉得独孤拓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但想不出在这件事上独孤拓还有什么花招可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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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悄然便过去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
何刺史突然有本上奏,沉月王许其奏。
“臣何天宿——有罪!”
宽广朝堂里,只闻何天宿沉痛欲绝地高呼一声,使得堂中原本各自垂着眼的众人都蓦然睁大了眼睛,有细细议论声传开。
坐在王座之上的沉月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轻轻皱眉问道:“有何罪?”
何天宿跪在地上,眼中满是痛苦和惭愧,口中说道:“臣贪赃枉法、迫害无辜,几年来罪状之多难以列举,臣已全数将它们写于奏折之上,但请陛下清查。另……”
何天宿犹豫了一下,不敢去看沉月王的眼睛,又说道:“另,两年前端妃之死也是臣所犯。”
沉月王脸上的怒色越来越重,朝堂上其余众人皆不敢轻易妄言,一时间堂上竟是难得的一片静默。
当年端妃之死蹊跷,可却始终未能查出真相,后来不了了之。本来这件事若何天宿不再提起,沉月王想来也已经快淡忘了,可如今又经他提起,沉月王自然又忆起这件事来。
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沉月王终于开口道:“你既然已经做那些坏事已经这么久了,何至于今日才出来认罪?”
“因为……因为近日三世子已得了臣做这些事的证据。三世子愿给臣机会自己在陛下面前坦白,臣……不敢辜负。”话虽如此,可何天宿声音里面分明有无奈之苦。
“哼,”沉月王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原来是已经被别人抓了把柄。”
何宿头把头低得几乎快要碰着地,额角已有冷汗渗出。
“若非三世子,你岂非要欺瞒天下人一世?”王之气势,不怒自威。
“臣罪该万死!”
何宿头哀声高呼一句,将头重重敲在冰冷的石砖地上,全身簌簌发抖,心下已经再无半丝侥幸想法。
“阿月,”沉月王突然唤一声独孤裂月,问道,“——你说本王该怎么惩治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