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什么时候能从你二哥那里学得端重一些?”
独孤敏却一下跪倒在沉月王的桌前,声音里竟有隐隐哭意:
“父王,今日儿臣是当真事出有因。”
沉月王有些奇怪,问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独孤敏抬头,眼角已然发红,说道:“此事事关我母亲的死因。”
沉月王闻言愣了一下,片刻后淡淡问道:“怎么了?”
“儿臣近来得到一则消息,说我母亲当年的死是七王叔指使的!”独孤敏愤怒说道。
“敏儿啊,”沉月王闻言叹口气,似乎想把他抚慰下去道,“虽然大家都说那何天宿是你七王叔手下的人,可这事情没凭没据的,何天宿他自己又不肯指认,你又怎么能这么确定地把这事硬扣到你七王叔头上呢?”
“我虽无直接证据,可我有另外一件事的证据。”独孤敏冷声说道,“我相信那件事足以用说明七王叔为何杀我母妃!”
“……”沉月王面上有几分疑色,允许他继续说下去,“你说吧,还有哪件事?”
独孤敏从袖中掏出一份小心包裹的信件,说道:“父王看过这个就明白了。”
太监取了他手中信件交给沉月王。
沉月王打开信封,看完信上内容,果然脸上起了变化。
仍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独孤敏看到这一点,继续痛声说道:“其实,两年前,儿臣就曾听说过这件事。”
沉月王再度皱眉,声音中情绪让人辨别不清:“你继续说。”
“两年前,我母妃坠水后被送回寝宫,病重昏迷之时,母妃曾抓着我的手,含含糊糊告诉我说——她在园中看到了瑾妃与七王叔相会。我那时糊涂,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在病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一边因母妃的病而难过焦心不已,只以为母妃或许是意识不清说了些胡话。且想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若传到父王耳中也会让父王不高兴,便没有将此事说出去。”
顿了一顿,独孤敏突然提高声音又道:“可如今,我却意外得了这封信件,这才知道当年母妃所言不假!她的死也是另有隐情!”
沉月王眼中的神色终于被搅得极度可怕。
“望父王为我死去的母妃做主!”独孤敏又是凄声一呼。
“传七王爷独孤拓。”沉月王沉默许久,终于冷声说道。
“是。”殿中的太监见到沉月王这样的神态,心知要出事了,声音里也不免带上了一丝颤巍。
底下的独孤敏眼底终于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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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陛下已经宣七王爷进宫了。”
公子裂月府上,顾连晋将底下人从宫里得来的消息禀告给了公子裂月。
“公子熠做事果然迅速。”公子裂月勾唇,颇是玩味地说道。
“是公子你料事如神。”顾连晋忍不住道一句。
“呵,连你也来恭维我。”公子裂月浅笑道,不过神色之间也算满意。
“小人只是如实说话。”顾连晋也笑道,“那二世子果然故意将此事告知了四世子,让四世子出面去与陛下说。”
“这件事,由独孤敏去说总是比他自己去说有用的。”公子裂月笑笑说道。
“二世子一定想不到不仅七王爷那份书信是伪造的,那份出现在他书房的密信也是我们放的。”
“纵然他心里怀疑那密信的由来和真假,他也不得不出手提防——毕竟,事关他自己的安危,有备无患嘛。”公子裂月淡淡笑一句,嘴角似有讽意。
早些时候,公子裂月曾让墨尘偷偷往公子熠的书桌上放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写着独孤拓正计划刺杀公子熠,再将此事嫁祸于独孤裂月,以此除去独孤裂月。又装作无意泄露了一些独孤拓最终意欲谋反的消息。
公子熠原本就一直忌惮独孤拓,虽疑心这个消息的真假,却多少起了些担忧。
恰好昨日又从公子裂月手中得了独孤拓与瑾妃有染的证据,便觉得机会到了。只不过,公子熠将此事告诉独孤敏时,为了不让独孤敏觉得自己是在利用他,故意瞒了纸条上的真正内容。
公子熠那样的人,地位素来稳固,因此定然不喜欢做冒险激进之事,不至于为了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件轻易去告发独孤拓。
可如今这件事让独孤敏去做了,公子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