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妄动。”男人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负手而立道。
屋内的丫鬟听闻此言,皆道是洞房花烛夜,老爷怕她们坏了他的好事,便都心领神会,颔首应了句“好”便离去了。
红烛静燃的屋内,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荼萝与这老爷二人。
待这院内静得听不见一丝声响时,面前的男人启声打破了沉默,只见他走向荼萝,轻声道:
“阿萝…”
荼萝听闻这男人唤自己的名字,显然有些吃惊,她知晓这障眼法真实,倒没想到连名字都不曾有错。
“跟我走…”面前的男人没理会荼萝惊诧的神色,却是走上前来,拉起了荼萝的手。
自入了这障眼法之后,荼萝精神虽被迷香干扰,却依旧时刻紧绷,这会儿这男人走上前来拉她的手,叫她也顾不得多少,便卯足了力气将藏在袖中的尖厉碎片刺向了面前男人的脖颈。
奇怪的是,这男人虽肥胖笨重,却躲闪得飞快,荼萝没甚力气,只偏了方向,划破了这男人的脸。
“阿萝!是我,席…”这男人没有过多理会脸上被碎片划破的伤口,也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暴怒,只是依旧轻握着荼萝的手,怕自己弄疼了她。
方才那一下,倒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气力,荼萝这会儿,却是感到眼前一黑,再也强撑不住,脚下一软便倒了下去。只是荼萝并没有跌落在那冰凉的地面上,而是被一双手轻轻揽住,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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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有成功?”奢华的寝殿内,惠贵妃的声音有些愤怒。
“回娘娘的话,那席妄生狡猾得很,最后竟一块糕点也没吃。”姒姬轻声说道。
“倒是我小瞧这个席妄生了…”惠贵妃低眉沉吟,语气依旧不减怒意。
“不过娘娘…”姒姬开口应道。
“不过什么?”惠贵妃问。
“不过这席妄生的身边,却是有一个不寻常的女子。”姒姬缓缓回答。
惠贵妃闻言眼色一亮,连忙问道:“是何种女子?”
“何种女子?”清丽慵懒的声音响起,却叫寝殿里的惠贵妃和姒姬心中一惊,这惠贵妃的寝殿里自来安全,倒是连个苍蝇蚊虫也飞不进来,今日怎会出现第三个声音来。
“谁?”姒姬四下看去,皱眉问道。
轻轻一声,寝殿的大门被门外的女子启开,门外站着个红衣似火的女子,一张稚嫩的脸庞隐匿在屋外的疏影里,此刻却是笑得清冷。
“贵妃娘娘,你的丫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鬼界的相思蛊!”檀暹冷冷的声音响起,眼中没有一丝暖意。
说罢,檀暹从那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只一个飞身,便来到了姒姬身边,还未容姒姬反应过来,檀暹的手就掐上了姒姬的脖子,檀暹尖利的指甲嵌进姒姬的皮肉,不一会儿,那白皙的脖子上,便出现一道道血印来。
一时间,檀暹的身边又幻化出许多鬼魅的小人来,檀暹盯着眼前惊恐不已的姒姬,勾起唇角冷笑起来,可那道出的话语,却句句似利剑,叫人恐惧得很:
“我还当是什么,原来不过是一个道行不高的猫妖罢了,我一路尾随,你也没发现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凭你,还想来害公子?在闵王府我不杀你,那是因为公子拦着,可现在,我想要杀死你,就如踩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檀暹抬起下巴,望着身边盘旋的小人偶,冷冷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要不要也把你变成他们呢?”
惠贵妃见檀暹的身边已泛起火红的光芒,慌忙喊道:“慢着!”
檀暹闻言,却并未收回掐着姒姬的手,只是冷眼望向一旁的惠贵妃,不屑地说道:“怎么?你也想同她一起么?”
“姑娘慢着!”惠贵妃慌忙说道,“姑…姑娘怕是误会了,本宫…本宫并无伤害席公子的意思,只是希望席公子能助皇上一臂之力,来铲除这京城中的妖孽。”
“京城中的妖孽?”檀暹若有所思,放下了掐在姒儿脖子上的手,冷冷问道。
“没错,这妖孽…是在白玉京。”惠贵妃走上前来,行至檀暹跟前说道。
“白玉京…”檀暹轻声重复道。
“没错,就是白玉京,这白玉京老板是个狐妖,对皇上来说是个祸端,保不准日后他会不会作乱,如今只有除掉白玉京,这京城怕是才能永久太平。”惠贵妃眯起眼,一字一句说道。
檀暹沉默了片刻,眸色渐冷,许久,她才冷冷说道:“白玉京,我来替你除。”
惠贵妃见檀暹如此说,虽疑惑这姑娘为何揽下了这除妖的事,但还是轻笑起来。惠贵妃正欲道谢,却被檀暹狠狠捏住了下巴。檀暹冷冰冰的目光落在惠贵妃有些恐惧的面庞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若是你们再敢来打扰公子亦或是想伤害公子,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你们便会同这些人偶一般,只配被我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