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晚上活动一番,等累了那不是说睡便睡的么。”
朱少少取下绣针,将绷子扔向床上,刘夕阳不躲不避拿起绣绷观瞧,由衷赞叹道:“果然是聪明人,才几天功夫这老黄瓜绣的就神形兼备。”
朱少少满脸通红低声回道:“那是靛颏鸟……”
刘夕阳平静地放下手中的绣绷,淡淡应道:“其实你不知道,靛颏的俗名便是老黄瓜……”见朱少少询问地看着尴尬的灵儿,他连忙转移话题道,“都休息休息吧。灵儿,一会儿你去让那些人准备午宴,再让他们把小鸟周泰给请过来。”
宫里看得很紧,也没到连一场平常午饭都搅合的地步。这几天刘夕阳消息的来源就是每天中午过来蹭饭的周御史了。既然宫里允许他来,那他带过来的消息也是允许的,或多或少还有些是需要刘夕阳去参与去研究的。
刘夕阳忽略了宫里的意思,完全不理会。看似就像小孩子与家里大人赌气的样子,其实他仅想平静地看着宫里的动作。不是什么看别人出糗的恶趣味,只不过为了看发了疯的靖德和比自己还要凄惨一些的太子如何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
他终于下了床,推开了窗户看着院子里那些没什么事情仍尽心尽责站在那里的下人们。他们的眼神总是处于紧张状态,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忙里偷闲。刘夕阳趴在窗口乐呵呵地看着他们,那一种怜悯的目光让和他对上视线的下人十分不舒服。
刘夕阳可是舒服的很。妙禅将留下飞花亭的益处和靖德说了,靖德表现的还算理智,同意了从苍空阁“借”过来帮忙的人和还存有忠心的飞花亭成员组成了新的情报网——即没说是保留飞花亭还是新设苍空阁。苍空阁看似被宫里掏空了,其实失去的只是平常人员。宫里自诩对苍空阁很了解,但他们不知道各个阁子内宅的主事丫鬟才是关键,更不知道上半年刚入世的花魁们是刘夕阳的杀手锏。总以为苍空阁的构成和飞花亭类似,都是一个两个负责谋划,剩下顶多算做打手。
依旧处于有利的局面,失掉的仅是耳目,刘夕阳真的不怕。他趴在窗口的无聊行径就是做给宫里看的,终日在床上和众女嘻嘻哈哈的也是给宫里看的。本不是什么高明的障眼法,奈何宫里太喜欢窥探他的举动,稍微异动就能惊起一群人,或许他哪天蹲坑蹲久了宫里都会臆测出什么大事吧……
“小王爷,秦安秦典簿在府外准备拜见您。说是有几处交接上的疑惑过来请教。”当刘夕阳愣神的时候,一位下人跑进院中禀报道。
“请进来吧。”他依旧趴在窗口,视线四处飘散很难捕捉。苍空阁也不是没有任何损失,最让他心疼的便是这些文书资料了。记载的东西繁多,他脑力诡异但终归是有限的,有很多东西只能记住个纲目,真用的时候还得查。如今被朝廷征用了,刘夕阳最担心的就是某些人看到不利于自己的东西便将起毁掉,万幸有秦安在。
秦安接到这数十车的资料,表现出一种癫狂的病态,竟然用上了相府的地位将其他想过来看看的官员全部赶走,自己一人沉迷其中,这十天的时间徜徉其中……瘦的完全不像是人了。
刘夕阳见到秦安这模样有些吃惊。怎么个历程能让人在短短十天内变成这个样子?他看着秦安那虚散的步子,生怕他在自己家里生了什么意外,赶紧命下人去扶住三公子。刘夕阳舍了窗口,走到院中和秦安说道:“秦大人你这是惹了什么大病?”
秦安虚弱一笑,轻声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忘记了时间,似乎三天没有进食合眼了。这里有几个问题,我都记了下来,你先看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刘夕阳。刘夕阳翻开一看,苦涩一笑对其回道:“这样吧秦大人,您看东西已经送到我这里了,那今天不如在我这里吃两顿饭,晚上好好睡上一觉,明早我和你一块儿回去处理?”
见他点头,刘夕阳连忙让下人们抓紧给他准备一些吃食并把他送到了卧房。高度操劳紧张的人放松下来可是等不到吃饭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睡过去,睡多久也没个准儿,睡一半给人叫起来也太矫情,只能趁他还清醒的时候抓紧硬塞几口——否则直接睡死都是有可能的。
刘夕阳见安顿好,他握着手中的书回到了房中。原以为厚厚的一本写的是内容,自己一天就能看完……结果没有任何内容,全是号码页数。秦安似乎将那些文书全部编了号,有不明白的便用编号记下,也不知如何竟然记满了厚厚一本。
闲散王爷啊,能闲散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