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封城小半个月了,今天一早儿才开的城门。这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但能让北城人意识到自己离了南城活不下去就行。至于封城那人的意思是不是这个,没有人会去细想,还是找到泥瓦匠砌墙才是要紧事。泥瓦匠总共就那些人,遇到主顾全是惹不起的大官儿,他们也不敢坐地起价,规规矩矩地报出比平常价高出一点点的价格,谈妥后准备跟着大人物进北城开开眼,结果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他人给抢了过去。
如此重复了四五次,泥瓦匠浑浑噩噩地在几驾马车里上上下下,等最后到了北城都快要中午了。中午也没有办法,少吃一口饭也得当天将活儿给干完,毕竟是十两银子的大活儿。
无数泥瓦匠在北城里忙碌着,场面看着火热,手艺看着娴熟,诸位大臣欣喜至极,心想着可算不用过上个茅房还得和某位官员见礼的日子了……
天色渐黑,墙上破洞较小的大臣已经把墙给砌了起来,躲在安全温暖的院子里偷笑隔壁的墙塌了;破洞较大的只能收拾出一间客房把泥瓦匠们请进去,希望第二天一早赶紧做完。至于徐大学士家里,他运气是真坏,等他家下人赶到南城时,泥瓦匠都被人选走了并且抢人大战也结束了;而傍晚做完手里活儿的瓦匠又被工部莫名召了过去,说是要做一下登记,以后他砌的墙万一又塌了,那还得本人去补。
天黑之后,北城的繁忙停了下来,可算是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了。一年之中永泽城最舒适的日子就是这几天了,准确来说是这几天的夜晚。夏夜不燥不闷,又没有黄沙的袭击,躺在院子里看看星星听听虫鸣,别提多惬意了。
整片美景都属于没有院墙的徐家,可院中呆坐的几人似乎是没有赏景的兴致,尤其是郁郁失意的大学士徐慵。郁闷可能是一个没有院墙的羞耻感,这些日子竟然也习惯了;更多郁闷还是来自对面而坐的那个人。
刘夕阳可不管他郁闷与否,拉着大学士在院子里下棋,同时让徐家家眷坐在花园里陪同。因为有丕王的存在,路过之人打量了几眼便离开,没有偷笑或者出言挖苦了……
刘夕阳拿着黑子仔细研究局中形势,眉头微皱似是棋势处于下风。他看得仔细,徐慵却瞌睡连天,要不是大优局面认输有辱斯文,他早就投子认负把这烦人的王爷给赶出去了。刘夕阳没有在乎徐慵的不耐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拿着黑子一只手支着脑袋,似乎遇到很棘手的问题。
院子里只有虫鸣,一声一声很有律动,偶尔惹起的微风一阵摩挲着花草,哗啦啦的舒适感营造出一种……很适合睡觉的氛围。
徐慵坚持不住了,蜷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对面的刘夕阳依旧是那个姿势,走近一看竟然也是闭上了眼。大管事纠结地看着两人,也不敢唤醒任何一人,他先让几位女眷悄悄地离开,吩咐完丫鬟下人先去拿两床薄毯过来,苦哈哈地看着对面而睡的两个人。
屋顶上的凌少年打了一个哈欠,痛快地伸完懒腰,翻身坐了起来。精神充沛不像是困了,反而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跳进了院中,要不是来的时候露过一面,这倏地出现在下人面前还是一件吓人的事情。
他走到刘夕阳身边,将其唤醒,低声说道:“少爷,多愁哥那里应该准备妥了,我们得过去了。”
刘夕阳点点头,示意徐府管事不用出声,似是怕吵到大学士的美梦。轻声与管事作别,二人从厢房墙角直接走到了京城的街道上,之后散步地向承泽门走去。
前天解除了宵禁,北城街上还是没多少人。回味楼天黑就关门,苍空阁倒是开的门,里面有数十客人,换做平常青楼那也算不错了,可对苍空阁而言这就是冷清。
只要苍空阁是冷清的,北城自然是冷清的。或许是还没有从宵禁的习惯中解脱出来,更多的原因还是这群大臣们现在的胆子小了,尽可能的不去招事,千万不能让丕王抓到什么把柄了!
刘夕阳反而很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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