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境就此结束。
樱空释看向云飞,他眼睫轻颤,双目缓缓睁开。
“醒了?”樱空释问道。
但他话音未落,陡然察觉漫天杀意席卷而来,下意识向后急退几步,手指轻动在身前竖起数道冰障。
冰雪呼啸以势如破竹之势撞上冰障,连破九道后终归于虚无,而樱空释身前,尚余三道。
樱空释不甚在意地抬眼看向云飞,却不禁一怔。因为后者已然恢复本来面貌,银发无风自舞,蓝眸中怒火燃烧,杀机重重。那代表他方才是真的神力全开,想要一举击杀自己。但樱空释并不觉得愤怒,反倒有些欣慰。
云飞收回幻术,冷冷地看着樱空释。方才出其不备的全力一击居然被他轻松挡下,看来他们二人的实力的确天差地别。
樱空释不怒反笑,问他:“怎么突然出手?”
云飞冷笑一声,一句一句毫不留情:
“你将艳炟迷晕,扔在刃雪城外。”
“你用幻术将她束缚,威胁火王换取一泪石。”
“你还在她将死之时用火族众人作为要挟,害她不得不使用禁术,最后元神俱灭。”
“这一桩桩事,哪件不足以让我杀你一百遍一千遍”
樱空释面色略显苍白,没有回应。
“怎么?无话可说?”云飞冷笑连连,“不要告诉我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想过会给她造成伤害。樱空释,其实你应该很早就清楚艳炟对你的心意。你也知道艳炟于你是不同的。但是——”
云飞看着樱空释的眼睛,声色俱厉地质问:“你对岚裳说了多少次‘我娶你’,你又有多少次对艳炟冷漠以对?你在乎她,关心她,怕她受伤,怕她难过,可她每一次伤心难过几乎都来自于你。”
樱空释避开他的视线,垂下眼帘。
“你是不是在想冰火不容?”云飞面带讥诮,“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做这些,难道不是因为哥吗?也不对——”云飞皱眉摇头,“你自杀将灵力给了哥,结果却失忆成了火族王子。到最后,竟然又是你亲自带着火族士兵踏上冰族的领土,硬生生逼着哥自尽?”说到最后,云飞语调上扬,微微歪头,一副疑惑不解、不可置信的样子。
顿了顿,云飞接着道:“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些都是命运的捉弄。但在我看来,你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樱空释,解释一句很难吗?你有没有想过,除了争王位还有别的方法让哥自由?你是不是觉得,被所有人误解、厌恶、惧怕,背负着幼时与哥的约定踽踽独行,会显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高尚?”
在火族的这些年,云飞似乎也学会了火族一脉相承的耿直。火族众人脾气火爆,向来有话就说,有疑惑就问,从不误解、猜疑。
而冰族……他们总是面容沉静,掩饰着心底的一切想法。三界都说冰族仁慈,可他们到底是真的仁慈,还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高贵逼着他们不得不仁慈?
在云飞看来,无论是冰族还是火族,谁也不比谁仁慈,谁也没有谁高贵,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樱空释依旧看着三尺之外的地面,没有说话。
云飞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他接着说道:“樱空释,若非入了这些梦境,我几乎无法想象,原来我竟然有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对,幼时在冰族,因为学不会幻术,我们被人看轻欺侮。除了母亲,只有哥对我们好。”
听见云飞说出“我们”这个词,樱空释眼睫翕动。
“那时虽然心中常怀悲愤,也曾感慨天道不公,但心中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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