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俯瞰整座城市,待灯火逐渐消失之时,一切都陷入了夜的静谧,最后仅剩两处亮光。一处,是青楼,另一处,是齐府。
与外界的静不同,齐府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艺妓们都迫切地卖弄自己的本事,目的都是为了讨好正中座位的贵客。所谓的贵客,其实无非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不知进取。这名有钱的齐少爷正搂着两个佳人,摆出一副惬意的表情享受着。
齐十四是府上的家丁,今年十岁了。他从记事起就在齐府,几年间心酸有之,打骂有之,但毕竟齐府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因此他也不想离开,慢慢地就习惯了。他是下人,年纪又小干不了重活,受了不少排挤。在府内热热闹闹的气氛下,齐十四怀揣着两个从厨房偷来的硬馒头,怯生生地踱着小步子匆匆走在小路上。尽管齐十四已经是偷食材的惯犯,但不论偷上多少次,他总是畏首畏尾的。
或许正是如此,他居然撞上了一个人。
齐十四慌了,暗骂自己不小心。他条件反射地一抖,怀里的馒头就这么掉落在地,脏了。他来不及心疼地上的粮食,便立刻闭紧了眼睛,静静地等待一场臭骂,或者是直接狠厉的一脚。听说前院的小石头一个月前就是被这么活活踹死的。齐十四强装镇静,但抑制不住微微发抖的身体,他小小的躯体缩成一团,看上去分外可怜。
预想之中的惩罚没有到来,齐十四疑惑的睁开眼。他看见了一只漂亮纤细的手,以及手上的点心。
齐十四一愣,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名二十来岁身穿鹅黄色纱衣的女子,用轻纱蒙着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微风带着那面纱及女子的发丝拂动,那双眼睛就像平静的湖面,十分安宁,没有露出半分嫌弃,也没有同情。
齐十四直愣愣地接过包裹点心的油纸,看着那安静的女子,突然有点想哭。他想说声谢谢,但声音哽在了喉头,结果一犹豫,那女子已经转身走了。
齐十四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了那明亮的房间。在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齐少爷放肆的笑声和略带下流的话语被骤然放大。齐十四看着那女子身上妖冶的黄色舞裙,再看看手上的几块精致的点心,心里不由一酸。
酒宴正酣,齐少爷眯着眼睛揉着怀中歌女腰腹上的软肉,惹得美女娇喘连连,同时也哄得他倍加舒爽。美酒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歌女在耳边温软的娇言香语在脑中闷闷地回荡,仿佛灵魂与身体脱离,整个魂体置身云端一样。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颈边一阵冰凉,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调皮的女孩逗他。可当他不经意地偏过头去,却发现不知何时,一柄扇子正搭在自己脖子上,扇子的边缘居然是铁制的,固定着密密麻麻的利齿。他登时出了一声冷汗,酒也被吓醒了。
这时,冷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石桥街钱家的小女儿,向你索命了。”
一瞬间,血流如注。
这个安静的夜晚顿时被尖叫声打破。
齐十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外面叮叮咚咚的,好像在打架。他搬了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扒着窗子,好奇地向外张望着。
齐十四不知道,这一望,就给他未来的人生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院外一个身影伴随着道道凌厉的剑光,宛如夜叉一般游走在慌乱的人群中,阵阵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齐十四忍不住发呕。他惊恐的看见他的玩伴,主子被一一杀害,无论是与他亲近的,还是看不起他的,最后都被斩杀于剑下。齐府仅存的几个会武力的家丁,居然顶不过那人一盏茶的功夫。
这时,齐十四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也会死。他慌张地跳下凳子,手脚却不听使唤,致使他直接把凳子打翻了,屋内立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门外的夜叉如鬼魅一般,瞬间将一抹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齐十四的小屋子。
齐十四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渐渐无助了起来。他把自己团成了一团,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突然,他感觉怀里硌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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