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从白天走向黑夜,又从黑夜走进了黎明。回过神来,自己也不知在原地绕了多少圈。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的。这段时间的种种变故,倾桓受到的冲击最大,但他总是努力地表现出自己成熟的一面,坚定地保护着他们。倾桓是在不经意间和木槿有了交集,对于木槿的示好,水月不是没有看到倾桓的态度。而且,木槿又有恩于他们每一个人,纵然怀疑她,也不该如此极端。
一直以来,自己未能帮得上倾桓什么,至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反倒倾桓如此在意自己,如此帮着自己。
水月明知道这些,但当倾桓拉着木槿走出来时,那种感觉,就像家人一般温馨。反观花镜,面临她的将是重重危险,而自己却无法与她一同度过。水月承认,他嫉妒了。
水月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的一条小河旁,河水缓慢地流淌着,不时有不同颜色的鱼儿游过。水月看着波动的水纹,不禁蹲下身体,将手伸进水中。冰凉的触感顿时从指间传了过来。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水声。
水月循声看去,只见一女子正抓住了一条金色的漂亮小鱼。她站在水中,水月看不见她的脸,但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有阳光的味道。
那女子似是察觉到有人正看着他,便随意地转过身去。看到水月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鱼儿一下子落入了水中。
水月看到她,也是一愣。
下一刻,一道剑光便向他冲了过来。水月仓皇一躲,平静的水面被剑击打出了一道高高的水花。
水月退后两步,方才的女子性情大变,散发出来的只有冷漠和杀意。
水月的手慢慢抓住了银线,“没想到,你对待别的食物倒有那么一点人味,倾霜。”
倾霜提着剑,剑上不时往下滴着水。在近几日的混乱记忆中,她似乎认识这个杀手,虽然倾霜还没有具体的印象。“你和少爷相似,都不是擅长攻击的类型,竟然有你落单的时候。”
水月看着倾霜那冷冷的表情,这才惊讶地响起,自己前一天竟然产生了保护她的想法。他的神色复杂了起来,看来,自己早就不是置身事外的态度了。他淡淡地说:“相似又怎样,他是对我很有兴趣。可这,与我无关。”
倾霜盯着他许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偶然得知,他有个弟弟。”
水月一愣。
倾霜继续说道:“你可敢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水月的瞳孔扩大了几分,他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不停地反问着。自己这些年来,对身世不甚明了。突然间可能多了个兄长,竟然让他产生了一种恐慌感。知道自己的血亲,便知道了自己从何而来,自己便可以不用再这样没有目标地活下去了。也就,做不成杀手了。
“倘若俞继暄是我的兄长,那真是我人生中的悲哀。”
最终,他以这样一句话作结。之后,便转身离去。
倾霜明白,她那快速的一剑被水月安全地躲过,就证明自己伤不了他。所以,水月的去留与她便没有了关系,她也没有杀他的必要了。只不过,倾霜感觉除了平静,她似乎还看见他冷静的双眼下是掩不住的慌乱,完全不是一个找到自己身世的人该有的反应。
隐隐约约地,她看见了一条结实的铁链,一边连着碧落泉,一边牢牢地锁着他。
原来,像他这样的人,也会如此地不自由,如此被束缚。
倾霜抓了几条小鱼,放进了盛有水的罐子中,回到了俞继暄的宅院。
俞继暄正站在院子里。倾霜走到宅子的池水边上,把小鱼全数倒入了水中。小鱼们一下子落入水中,不一会儿便欢快地摆动着尾巴各自游向了不同的方向。
俞继暄走了过来,“亏你难得发现池里的鱼都死了。”
倾霜平静地回答道:“少爷总有心事,总是随便地敷衍它们。”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少爷今天,不去看白羽姑娘了吗?”
俞继暄没想到倾霜会冒出这么一句。“……你倒还挺关心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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