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孰轻孰重,分明的很。花镜没有忘记自己拼命努力晋级的原因,她的目标至始至终只有一个。而水月,只是一个变数。这种情况下,她还需要做出选择吗?
花镜默默地掏出一把染血的丝线,这是她在探望水月时,偶然发现的。鬼使神差地,她将它带了出来。花镜始终记得,水月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苦心钻研适合自己的武器。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是自己受了伤。
花镜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不会忘记,自己当时说过什么话。那时的她,脸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神情带着淡淡的向往,与恬静。那时的心情,做不了假,更骗不了自己。
其实她知道,水月每次走在前面,都会刻意地暂缓脚步,希望自己能够和他并肩而行。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可他带给自己的,已经很多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应声落地,在石板上砸出了小小的水花,融于夜色之中。
一只白鸽停在了院落之中。倾霜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顺了顺鸽子身上的毛,将一支竹筒绑在了白鸽的脚上。白鸽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她走近了屋子,俞继暄坐在屋内,一只手捂着额头。倾霜也不说话,沏了杯茶给他。在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时,俞继暄开口了。
“密探来报,水月和倾桓被抓回碧落泉了。”
倾霜的手一滞。“……我知道。”
俞继暄抬头看了她一眼。前一天晚上,他睡不着觉,便在院子里散步。那个时候,她发现倾霜正站在庭院里,仔细端详着她的剑。虽然俞继暄站的比较远,但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凛冽的杀气。
他能明白倾霜为什么突然间杀气这么重。想到这里,俞继暄叹了口气,“此事因水月而起,倾桓虽然受到了牵连,但碧落泉应该不会取他的性命。”
倾霜微微低着头,平静道:“你错了,此事因我和倾桓而起,水月,才是被牵连的那一个。”
俞继暄直起身子,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明。
倾霜继续说道:“记得最开始,水月一见到我们就退避三舍,恨不得离我们越远越好,生怕连累到他。”她轻笑一声,“可他最后,救了我,救了倾桓,彻彻底底地上了我们这条贼船。”
俞继暄轻挑眉毛,“贼船?”
倾霜笑了,“或许是一条让人很安心的贼船。”
俞继暄哼了一声,对此不予评价。
倾霜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道:“我去把水月带回来吧。”
俞继暄沉默了。
倾霜只当他默认,转身便准备回房收拾东西。刚迈出房门一步,就被俞继暄喝住。“站住。”他站了起来,“你不能去。”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倾霜,拽得手有些生疼。
倾霜知道俞继暄如此紧张的原因,她笑了一下,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和水月平安回来的。倘若情况有变,我也会平安归来的。”
俞继暄愣了一下,随后突然放开了手。“你,你以为我担心你?哼,我只是不想给你出卖我的机会罢了。”他偏过头去,“想去就去,回不回来跟我没关系。”
倾霜叹了口气,又闹别扭了。接触久了,倾霜惊奇地发现,俞继暄居然有些孩子心性,有时甚至还需要哄一哄。
倾霜的嘴角勾了起来。时至今日,她终于真正理解了倾桓。身临其境,她才明白了倾桓的坚持,是那么可贵。
她看向窗外。如今,她又和倾桓身处不同的世界了。感觉像是二人的世界互换了一般,如今她在阳光下,而倾桓却在黑暗中。兜兜转转,似乎二人总没有交集。
可是,她并没有感到不安。她不会再回碧落泉,而倾桓,也不会永远待在那里。她只需要静静等待时机,寻找助他脱离的机会。终有一天,他们能在阳光下相遇,重新共同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
到那时,希望她能有一个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