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年味。
花镜侧身歪倒在地上,她的手被粗绳以专业的绑法捆在一起,摆到胸前,双脚则被玄铁脚铐禁锢住,拉出一条长长的铁链。她满身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已不知道在这里被困几日了。
男人走近,猛地一脚踩在花镜的头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看着不可一世的碧落泉杀手如今惨兮兮地匍匐在地上,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快意,他用脚往下捻了捻,收脚的时候,他感到鞋底沾上了粘稠的液体。他眯着眼,将花镜的头发拽了起来,逼迫她直视自己。
血从花镜的头上流下,然而她却如哑了一般一声不吭,眼神也有些涣散。
他冷笑,“怎么,这就不行了?这才刚开始。”
话音一落,他便一脚将花镜踢飞,花镜向后跌落,途中铁链被拽紧,又硬生生地将她扯了回来。伴随一生重响,她再次摔到了地上,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呼。
可惜,她并没有休息多久。
不一会,房间里散发出了一阵恶臭。
花镜费力地睁开眼睛,朦胧间,看见他用瓢舀着桶里腥臭的液体,笑着浇到墙上的钉板上,她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下一刻,她就被拖了起来,脚链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夹杂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在这充满恶臭的房间里,显得诡异万分。
她看到自己正逐渐被拖向那布满铁钉的板子,这些铁钉并不致命,或许这种刑具是他的乐趣,正适合他这种不想让自己的玩具死的太快的人。她想直起身子抢回这副身体的主动权,可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已经在几天的折磨中消耗殆尽。
男人的眼中是玩味的笑,“怎么,怕了?”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死不了的,别怕,啊。”
他看到,这个面目全非的少女,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
他只感觉自己的怒气顿时喷涌而出,他粗鲁的抓着花镜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甩向钉板。在钉子嵌入肉中的时候发出了诡异的声音,伴随着花镜痛苦的声音,让他更加狠戾。他将花镜从钉板上拽下来,空气中顿时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他不看花镜的身上多了多少个伤口,便再次将她狠狠地往锋利的钉子上按。
看着手中的少女已经虚弱的如风中残叶,只能任他施为,可眼中的讽刺与不畏是不论如何都毁不去的。他不断地对花镜用刑,怒吼道:“碧落泉的杀手,不就是条狗!你算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
疯了半天,他都累了,他将花镜扔到一边,喘着气。他发现在受刑时花镜总是不经意地将身体蜷起来保护自己,仔细想想,或许当初就不该把她的手捆在一起,应该把她绑在架子上,这样才对。
想到这里,他重新搬来了一副刑具,并用剪子将捆着她手的绳子剪断。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脖子一凉,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倒在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的剪刀已经刺破了皮肤。“你……”
不等他后面的话说完,花镜手中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脖子。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不能想象经过一系列残酷的折磨,她居然还有力气反抗。他挣扎了两下,可血液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流失着,没多久,他就不动了。
花镜压在他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具面容被惊愕定住的尸体,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腰间,摸出了一把钥匙。
将脚铐打开后,花镜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经过长时间的禁锢,她的双手双脚已经紫红一片,血肉模糊,很难想象方才她便是用这样一只手取了一个男人的性命。
像个醉酒的人一样,花镜步伐虚浮,一步步晃出了门外。
在开门的一刻,雪花卷着风涌了进来,冰凉的雪打在花镜的脸上,立刻被热度融化。
走出院门,看着满天飞雪,花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美的雪景啊。一时间,她不想再挪动一步。她坐在门口,靠在门柱上,面前的雪景已是朦胧一片。她潜意识自我安慰着,雪这么大,很快就会在她身上盖上一层,这样普通百姓就不会发现伤痕累累的她,也就不会发现她的身份了。
她放心的睡去,嘴角噙着一抹笑。如此,这条命,终于是保住了。
在这个雪天,她做了个梦,梦见她在碧落泉午眠,练剑的时间到了,水月唤了好几声“花镜”,却怎么也叫不醒她。看着他那副焦急地样子,花镜不由地感到好笑。在梦中,水月一反淡漠的态度,表情丰富得要命,丰富到,花镜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