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献礼锦缎 上

为护陆如嫣受了高迁等人的推搡跌倒在地，当着满街的众人生生吐了血晕了过去。

    在“杀人了”的呼喊中，高迁等人以伤人罪名被押进了府衙，那张厚照倒是请了大夫来帮忙验明真假。只可惜那仆从吐血是真、昏迷是真，好不容易被救醒重伤体弱说是被人殴打所致也是真。如此一来，张厚照只好划清界限，任由高迁等人被关入牢中。事后，陆如嫣花了三百两银子上下打点，硬是给高迁一众判了九年的牢狱之刑。

    为了将这些人严惩，陆如嫣花了这两年来最痛快的一笔钱。

    那个重伤的仆从本是为庄子里干活的一个农夫，得罪了人被打成严重内伤，又没钱治疗只好躺在家中等死。陆如嫣借着小刘在庄上选护院的时候发现了他。为他简单疗伤后，邀他做自己的贴身护卫。陆如嫣承诺只要熬上十天，若十天内高迁那伙人未曾出现，她便出钱为他治疗；若那伙人出现，只要挡住了那伙人别伤着她，她不仅为他出钱治疗，更给与他三百两银子作为酬金；万一事情中出了岔子，他不幸护主身死，酬金翻倍并承诺照顾他的妻儿老小。那汉子本就没了出路在家中等死，陆如嫣的出现与许诺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他虽不懂陆如嫣为何请他一个重伤之人做仆从，却是二话不说连连应承了下来。

    果不其然，不过五、六天的功夫，高迁便自己撞上了霉头。九年刑狱，能不能熬得过活着走出大牢都是个问题。

    至于那个仆从，事成后，陆如嫣兑现了承诺并请薛大夫为其诊治。那汉子本就重伤又一直未得到妥善治疗，幸而他年轻体壮，在薛大夫的照料下硬是扛了过来。此番手段不够光明，从始至终，陆如嫣并未让任何人得知她的用意。连带那个仆从一家，陆如嫣销了契约后，也令他们返乡买田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解决了高迁，就该轮到张厚照了。高迁不过是替人办事的打手，张厚照才是幕后的主使。只是这张厚照毕竟是城中大户，为了找到对付他的办法，陆如嫣也是破为费神。幸而此时她得知，府官请了在凌王身边做过事的老嬷嬷……

    正想着，院外有人高声通报，原是解决完府衙事务的官员携老嬷嬷来挑选绸缎。一众人纷纷行礼后，各家站成一列一字排开。

    有衙役手持名单一家家喊名。被喊到的铺子只准当家一人手捧锦缎上前，供老嬷嬷鉴定品评。若是能得到她点头，则能继续留在院中；若是她摇头便会被请离。这老嬷嬷年过七十，精神头极佳，银发间还夹杂着些许黑丝，看上去倒比实际年纪显年轻些。她满脸严肃，伸着干枯的手翻看着眼前的绸缎。

    “这为张嬷嬷是凌王身边伺候过的人，能入她的眼可不容易……本官知道你们此次拿出的都是各家最好的锦缎，可这毕竟是贡进都城的东西。要的是好上加好。留，是你们上辈子修的福气；不留，也不可多嘴心生怨艾。”眼见片刻功已有约莫三成铺子被赶了出去，却未曾留下一家，院内有些躁动。府官见状忙开口敲打。

    又过了一会儿，院中人已去了七成，张嬷嬷依旧没有留下一户，这下不止剩下的人有些惴惴不安，连府官面上都露出了焦急。

    “张嬷嬷，这些、这些都不入眼吗？”关城以绸缎出名，府官此次准备的各项事物只对这锦缎最具信心，此番若是连扎花锦缎都不能令人入眼的话，那他准备的寿礼怕是无法打动凌王殿下。

    “殿下恩德仁厚，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讲究也无忌讳。大人若是只为不失礼数，随意挑选一款绸缎都可，凌王殿下必不会怪罪。可若大人有心孝敬凌王，那必定要细细挑选，大人您说是不是？”张嬷嬷倒是淡然。

    “是、是，嬷嬷说的是。”府官见状也不好多说，只好由着院中人一点点减少。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院中只剩下陆如嫣、张厚照和一个年轻男子当家的铺子。这男子陆如嫣瞧着有几分眼熟，却又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个愣神，那男子已抱着锦缎向前。张嬷嬷翻看半天，叹息道：“料子花色倒是比之前那些精细些，可惜这样的料子在都城也是平常。罢了，若是没有更好的就先留下吧。”

    男子面上一喜，行礼谢过后留在了院中。府官见状，只能摇头叹息。

    “陆家绸缎庄，陆如嫣。”

    陆如嫣转身从阿忠手上接过绸缎，大步上前。待走至张嬷嬷面前停下行礼。张嬷嬷伸出手，将裹在外层的粗布轻轻一扯，眼睛却是嗖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