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笛声走过去,却是到了八夫郎郎陶御的院落,制止了欲提醒郎陶御的奴才,车离弩就这么站在郎陶御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许是月色正好,许是笛声凄美,一瞬间勾起了许多回忆,她初见郎陶御时的情形也越来越清晰。
她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却也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娶了这么多夫郎,虽是为了遵从母愿,但也是下了决心要对他们好的。只是她素来淡薄,不懂如何表达感情,又常年在外征战,这后院的事就不可避免的疏忽了。但无论是谁,她一开始就说清楚了,守不住,她可以放手,守得住,她会用一生去回报他们的忠贞。然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八个夫郎中,竟只有郎陶御一个没有背叛她,何其悲哀也?
她记得郎陶御,那是她一次征战归来被同僚拉扯着去青楼喝花酒的时候遇上的,他本是一教书先生的独子,天资卓越,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突逢巨变,双亲先后病逝,失了依靠。而狠心的姨母夺占了他爹娘的家财后,更是将他卖入了青楼,她去的时候,他正被青楼爹爹拉上台拍卖初夜权。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也没有太多的善心,却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不忍了,就拍下了他的初夜。
但她没有碰他,替他赎了身,就回了府,原以为这事到此为止,却不想他会那般大胆,拦住了她的马,告诉她愿意一生追随。许是他眼中的倔强打动了她,许是一时被美色晃了眼,她收了他,纳了他为八夫,也堵住了其他人想往她府里塞人的路。她早就说过,只会娶一正夫,七侧夫,名额满后,就不再纳娶。八夫,足以对得起娘亲的遗愿了,要知道娘亲一生只有一夫,就是她未曾得见的生父。
但郎陶御进门的时机不巧,宣雾国再次作妖,挑起边关战事,她奉命带兵出征,一去就是两年,回来后,也忘了这个总是安安静静的八夫郎。不曾想,忘掉的人,一直都记着她,在她死后,更是那般大胆的护住了她的尸身,还为她殉情自杀。她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才能让一个接触不多从未得到过她怜惜的人做出这般决然的事。她也不知该如何回报他,或许试着了解他,守护他就足够了。
郎陶御吹完一曲《立郎诉》,刚转身就被吓了一跳,因为他根本就没察觉到车离弩的靠近。车离弩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竟有些不知所措,盯着郎陶御手中的笛子,就是不去看他的脸。难得见车离弩露出这样的窘态,郎陶御忍不住一笑,倒是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聊了几句后,他就邀请车离弩进屋小坐了。
换了旁人,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留住车离弩,但郎陶御却依然是淡淡的应对。
车离弩也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对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最是合适。二人静静相处,急死了一干伺候的奴才,却是只能心里急,没人敢多嘴。车离弩看着和气,但该狠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没人敢挑衅她的威严。
又过了一会,车离弩的酒气消得差不多了,见郎陶御没有留她的意思,也不好强人所难,起身离开。郎陶御看着车离弩的背影,一直波澜不惊的心竟掀起了一层浪花,不能让她离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大着胆子从后面抱住了她。
车离弩一惊,竟没有推开郎陶御,而是僵住了身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车离弩不动,郎陶御心内受到了一丝鼓励,咬了咬嘴唇,又抱紧了几分,听着她略显杂乱的呼吸声,轻声说道:“奴奴斗胆,今夜请将军为奴奴留下!”
伺候的奴才早就在郎陶御抱住车离弩的时候退下了,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门。转过身,看着郎陶御眼里的渴望,车离弩不得不承认,她被诱惑了,而她是他的妻主,他是她的夫郎,他们欢好,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一把抱起郎陶御,车离弩大步走进内室,将郎陶御放在床上后就整个压了上去,吻住了郎陶御的唇。
郎陶御刚开始还有些被动,慢慢的就学会了主动,略显笨拙的回应车离弩。
腰带被解开的刹那,郎陶御一向淡漠的脸,终于浮现出了几分激动,他终于要成为她的人了。车离弩动作很快,她本就不是啰嗦的人,既然你情我愿,又忸怩个什么?只是当她将郎陶御剥了个精光后,却僵住了身体,伸出手抚摸着郎陶御右手臂上的贞洁印记,有些发愣的道:“你入府多年,本将军竟从未宠爱过你?”
“是奴奴的福气不够。”郎陶御低头,有些挣扎的握紧拳头,羞涩的说道。
难得见郎陶御如此娇羞的样子,车离弩起了坏心,摩挲着他的胸膛,引得他一阵颤抖后,轻笑着道:“花好月圆,鸳鸯戏水,你现在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郎陶御抬头看了车离弩一眼,咬咬牙,豁出去了的道:“奴请将军垂怜!”
“错了。”车离弩摇摇头,在郎陶御眼神一黯的时候,道:“你当唤一声妻主!”
“妻,妻主。”郎陶御的脸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唤了一声。
放下帷帐,车离弩将郎陶御压在了身下,烛光似看羞了一般,晃动了两下。
第二天,郎陶御没能起床,车离弩也没有如往日那般早起练武,奴才们将食盒放下就红着脸退下了。直到下午,车离弩才唤人提热水来,而后伺候郎陶御的奴才们在收拾被褥的时候,都惊喜的看到了被单上的一抹艳红,他们的主子可算是熬出头了。将郎陶御从里到外的洗了一遍,车离弩险些控制不住,但到底怜惜他初次承欢,就没有再来一次。抱着郎陶御躺下,车离弩亲了亲他的脸,笑了。
郎陶御痴痴地看着车离弩,他很少见到她笑,真希望以后能每天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