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罗刹魅影

你知道吗？这东西和我在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外面那阴河上的石拱桥还有那水里的人面鱼，都在我梦里出现过！我之前在那石桥上就发现了，那次之后我给自己宽慰说是巧合，这回这么近距离的看这怪物，与我那梦中见到的就是同一个东西！这又该怎么解释？”我情绪有些失控，大声地对着老嘎子说道。

    老嘎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离身跑到其他的尸体跟前继续观察了起来，只见那些尸体脑袋和脖颈的断口也都趴一只硕大的软体虫子，它从那脑袋下挣扎着扭动着身体，想要出来，却似乎很是费劲。

    那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放大版的蛞蝓，身子比蛞蝓更晶莹剔透。胖乎乎的身子洁白透明，怎么也不像是从这尸体的脑袋里爬出来的东西，不一会，那虫子露出了半个身子，露出的身子左右扭动着，发出呲呲声，终于，咔擦一下，那虫子竟然把那尸体的脑袋和脖颈狠狠扯开，它顶着那尸体的脑袋咕噜地转了个圈，趴到了地上。

    “原来，外面的那些东西，是这样出现的啊。”老嘎子挥起工兵铲，将这个顶着人颅的怪物一铲劈开。我也抓起铲子，上去狠狠地又补了几下，又跑到别的尸体边，把这东西挨个劈了个粉碎。

    终于，老嘎子紧紧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回到桌子跟前。我回眸扫过这个充满血腥的屋子，竟然发现心底似乎毫无波澜，也许，这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梦呢？

    “天然啊，你说你做的那个古怪的梦与这里面惊人的契合，其原因嘎子叔也解释不出。梦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信则有，不信则无。”老嘎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目光呆滞的我说道。

    “嘎子叔，你不是精通奇门八卦，这些东西不是你该擅长的吗？”我想着那梦里的种种，被咬去面目的李思奇，被啃噬成血沫的我，有些无力地问道。

    “这奇门八卦，归根到底只是一门望气的学问，站在山水中则是望那天地之气，站在高堂之上则是望那国家之气，站在一个人面前便只是望其个人气象。”老嘎子出声解释道：“说这奇门八卦门道玄之又玄，旁人觉得是神鬼妄谈，其实这里面的奥妙是有据可依的，而那梦中的古怪，想必神仙也解释不了吧。”

    “嘎子叔，平日里，我不愿你给我算命。可现在，我能求你给我算一卦吗？就算算我此行凶吉。”我盯着老嘎子的眼睛，沉声说道。

    老嘎子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

    “你们几人身上的气，我下地之前便已是望过了，只是咱们此行是为了寻那地图，又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才一直没和你们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跟你说说也是无妨，毕竟在这地下讲的话那老天也是听不到的。”老嘎子洒脱地说道：“此行众人皆是吉相，无性命之忧，尤其是你，气贯长虹，是我们此行中的关键。也正是我卜了这一卦，才放心让李延和他女儿下来。”

    “那我们这一行，可并不多么顺利。”我有些担心地说道。

    “只是，自从进到那琉璃甬后，我那卜易之术似乎又算到了些别的东西。”老嘎子忽然沉声下去，幽幽地说道：“这个事情，就是天然你不问，我也准备说的，本来咱们一行只有五人，我却在进了这甬道后卜算到了第六人的命数，此般变数，让我心里也颇是担心，在这一路上便愈加谨慎小心。”

    “嘎子叔，你的意思是，除了咱们以外，还有人在咱们身边？”我出声问道。

    “不知是人还是其它，但是它肯定是命数中的东西。不过这卜易之术第一次最是灵验，咱们在地上既然算得此行顺利，就不要想太多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不都有惊无险吗？”老嘎子爽朗一笑，宽慰着说道。

    “你们谁能看出方才从那尸体里跑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吗？”老嘎子跟我说完，把头转向了李伯伯和聂小妍出声问道。

    “那东西的模样很像蛞蝓，也就是咱们平时常叫的鼻涕虫，但是蛞蝓没有寄居于壳下的习惯，而那古怪的东西，却似乎是以人头为壳，借以生存的。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生物，想必是个未被发现的物种吧。”李伯伯回声道。

    而聂小妍则是神色有些严肃地看向了那屋子的门口，声音幽幽地说道：“这东西，名为罗刹，是古时用巫术培养出来的一种水螺，可寄居人脑化作阴体，与那阴灵相伴相生。寻到这阴体阴灵，便是离那墓室不远了。”

    聂小妍声音方落，那屋子外忽然飘过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向着长廊另一个方向飘闪而去。